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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案沒花多長時間。即使三人組中的某一位更多的是在思考與走神,光憑松田和伊達兩人也出色地履行了自己作為警察的義務。殺人的兇手是菊子小姐,常年花錢如流水的女性最終還是沒能承受住金錢的誘惑,将女兒賣給了人販子,又擔心川上追究,于是在思考過後痛下殺手。而店長似乎也并不清白,因為一開始的包庇,兩名警察懷疑他也在一定程度上參與了這場謀殺,至少知情。
後續還有一些疑點,比如菊子小姐是從哪裡得到的足以緻死的藥物,雖然菊子小姐打定了注意不開口,但是答案必須得從兇手小姐嘴裡撬出來才行。搜查一課的敬業警官一拍腦門決定先将菊子帶回警署,“反正叫我過來也就隻是為了解決這個吧。”伊達航擺出那種真拿你們沒辦法的表情,“不知道你們在聊什麼,但是我先回避喽,有時間再見。”
然後蘇格蘭略帶逐客的視線落到了旁邊的松田身上。墨鏡卷毛男被他看得直冒冷汗,“喂喂你那是什麼眼神?”他搓搓胳膊上的雞皮疙瘩,“我今天可是來放松的啊!一杯酒都沒喝完就又是殺人又是毒品的…何況你的監視目标也已經被殺了吧,任務反正也已經結束了,我就再在這裡…待一會。”
他的心情也沒那麼好。蘇格蘭也沒搞清楚具體的原因,隻是模模糊糊地覺察到應該不止和今天的案子有關系。兩個心事重重的人在剛發生過命案的酒吧面面相觑,最終還是蘇格蘭歎了口氣,轉身走進了酒吧櫃台。
“我給你調杯酒喝吧。”蘇格蘭說。
卷毛朝着這邊投來感激的眼神,嘴上卻一點沒客氣,“來點烈的。”
冰塊懶得再削,隻是粗略切成合适的大小,50ml的伏特加,20ml的咖啡利口酒,攪拌。其實蘇格蘭也沒有真的學過調酒,隻是一種潛移默化的耳濡目染。這杯黑俄羅斯是伏特加喜歡的口味,他和琴酒似乎都不太熱衷于威士忌,而蘇格蘭也并不想給松田調基酒是威士忌的雞尾酒。原因無他,在松田面前他還有一層諸伏景光的皮套,這時候開威士忌玩笑總讓他有一種故意講暗語的臉熱。
他沒有給自己倒酒,等下還有事要做,于是隻是端了一杯加了冰的可樂,好和松田作陪。卷毛從他手裡接下攪拌過的黑色酒液,就着對方坐下的動作和蘇格蘭碰了下杯。
“就我們兩個面對面喝酒…真是少見的組合。”
蘇格蘭笑。他的記憶穿越數十年的光陰回頭看,那時候他們都還在警校,明明正是把酒言歡的年紀,他們兩個這樣面對面的私密時刻似乎僅僅隻有那麼一次而已。或許是因為總是五個人一起行動,或許是因為一對一時他們也不是彼此的第一位,但是僅有的那一次是因為什麼來着?…已經忘記了,想來也不是什麼特殊的原因。
松田陣平抿了口暗色的酒液,“…還不是因為你非要搞神秘。”他半是歎氣地說,“那麼多秘密,似乎解開一個又是一個,一層層的像洋蔥。即使到現在,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是為了什麼在忍受這些。”他抱怨一般地問,“為了找回親人?為了報仇?還是為了,為了那些更偉大的東西呢。”
蘇格蘭隻是沉默。他想回答這個問題,卻又沒辦法真的開口。這時酒吧裡已經沒有别的什麼人了,隻有暧昧的光線和窒息的沉默擋在他們之間。一杯喝畢,蘇格蘭朝松田陣平笑笑,“早點回去吧。”他說,“這裡離你的住處可不近。”
等到門廳裡最後一位顧客也離開,蘇格蘭才捏了捏眉心。本來是來放松的,他想,明明他真的背來了貝斯,卻連拿都沒有拿出來…啊啊,那就算了,接下來還要加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