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宮鳴神幾乎是第一時間就反應過來了對方手裡的那抹銀光那到底是什麼,那樣東西夾在對方的指尖,目标明确的朝佐久早聖臣的左手襲來。
危險的警報在耳邊轟鳴,電光火石之間,他毫不猶豫的将手臂左移,狠狠的把一旁升起的屬于佐久早聖臣的手拍到了一邊。
“嗤——”
“滴答…滴答…”
殷紅順着指尖滑落,滴在木質的排球場上,鮮亮的紅在棕黃色的地闆上有些刺眼。
天宮鳴神隻覺得手部傳來一陣劇痛,他條件反射的握住了手腕,卻隻能摸到一手的濕潤,擡手一看,入目盡是一片血紅。
整個球場陷入了一片死寂,就連六神川的其他人都呆住了,同樣包括場邊的留着小撇胡子的教練。
場邊的工作人員似乎終于從呆滞中反應過來,齊刷刷地撲進了賽場,裁判尖銳的長哨聲打破了整個世界的寂靜。
“叮當——”,一塊沾着血的刀片落在了地上。
“哈哈哈哈哈哈,沒想到你蠢成這樣,你的一切全毀了。”,被一堆人七手八腳壓在了地上的岸本澤實表情猙獰。
“真可憐…”,一聲輕的不能再輕的感歎在他耳邊炸響。
他掙紮着擡頭,想要看到一張憤怒又恐懼的臉,想要看到那個驕傲的王牌絕望的表情,但他卻隻從其上看到了憐憫和諷刺。
“既無至親,亦無摯愛,注定孤獨餘生。”,右手受傷的青年語氣平淡的不能再平淡,但是這毫無起伏的語句就像是戳中了他的什麼傷口一樣,讓剛剛還乖乖躺在地上的岸本澤實劇烈的掙紮起來。
“你憑什麼說我!你的排球生涯全毀了!你的手廢了!”,他惡狠狠的咒罵着,卻被一衆穿着治安服的人拖下了場。
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就連站在天宮鳴神旁邊的井闼山衆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真島川上在場邊完全的呆住了。
高瘦的監督直愣愣的看着那塊沾血的刀片掉在了地上,刀片敲擊地闆的聲音像是洪鐘一般叫醒了他僵住的思緒,他瘋了一樣的沖進了場地。
“隊醫!隊醫——!”,現場一片混亂,用不着他的招呼,井闼山的專屬醫生已經扛起醫藥箱沖了進去。
佐久早聖臣幾乎是被眼前的紅色紮到了眼睛,他發着抖沖到了天宮鳴神的身邊,小心翼翼的抓住了那隻被鮮血浸染的右手。
透過血液,佐久早聖臣甚至能看到翻起的皮肉,在這一瞬間,他痛的感同身受。
天宮鳴神看起來相當冷靜,但微微顫抖的右手還是看得出那道存在于手心的傷口帶來的疼痛并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好忍。
“天宮!”,這是急的跳腳的柴崎山太
“怎麼樣?怎麼樣!”,飯綱掌也急匆匆的沖了過來,身後還跟了個滿臉擔憂的古森元也。
隊醫一把推開所有人,飛快的趕到他身邊,小心翼翼的抓住了那隻還在滲血的手,血污讓視線有些不清晰,南平醫生從醫藥箱裡翻出了一瓶生理鹽水。
“可能會很疼,你忍着些,你是他朋友吧?按着他一下。”,南平寺口頭上打了個預防針,佐久早聖臣沒有在意對方手上的血污,毫不猶豫的上手摁住了天宮鳴神的手臂
随着生理鹽水的傾倒,天宮鳴神隻感到比剛剛強烈十倍的劇痛從手掌傳來,甚至都感到了一絲麻木,事實證明,摁住他手臂的舉動是正确的,畢竟他自己也沒辦法控制那條件反射想要抽回的胳膊。
天宮鳴神雖然疼的直冒冷汗,但是卻連抽氣的聲音都沒有,伴随着棉簽的擦拭以及止血噴霧的覆蓋,疼痛一陣陣襲來,但是他把痛呼全部壓在了肚子裡。
南平寺小心翼翼的檢查了一下,發現似乎是因為他們隊員躲的夠快,刀片并沒有傷到重要的經絡或是神經,隻是這口子實在是有些太長了些,近期内是不能碰排球了。
“怎麼樣?南平,他的手…”,真島川上在旁邊急得滿頭熱汗,看見自己的同事左看看右看看,應該是看出了什麼,于是從來沒有這麼急過的井闼山監督連忙開口詢問。
“可以稍微放心了真島,沒有傷到重要的神經,刀口也沒有很深,要縫幾針,不會留疤,隻是他這一個月内都不能再碰排球了。”
南平寺一邊回答一邊忙着往傷口上塗上凝血助愈的藥物,準備帶到醫院進行縫針。
天宮鳴神盯着那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的傷口,思考了一會兒,“在這縫可以嗎?”
南平寺停下了手裡的動作,“可以是可以,但是你不怕痛嗎?我這邊沒有帶任何麻醉藥物。”
天宮鳴神點了點頭,縫幾針還沒有手掌被割開痛,既然能快點解決,那就快點吧。
身後的佐久早聖臣一把抓住了天宮鳴神的肩膀,受傷的王牌回頭,看到了對方一臉的不贊同。
“放心,又不是什麼大事。”,天宮鳴神安撫性的拍了拍對方,佐久早聖臣抿緊嘴唇,最終還是松開了緊捏住他肩膀的手。
南平寺小心翼翼的在傷口上縫了四針,十厘米的刀口縫合過程讓周圍的人看的牙酸,但是醫生倒是很冷靜,飛快的翻出外敷的藥物,小心翼翼的抹了上去。
清涼的藥膏緩解了剛剛傷口處傳來的麻木的疼痛,這讓天宮鳴神感覺到好多了。
佐久早聖臣目不轉睛的看完了全程,他隻覺得心頭傳來鈍痛。
他到底得有多痛,先是被鋒利的刀片割開了皮肉,再是被生理鹽水清洗,最後還要不帶任何麻醉藥物的縫針,佐久早聖臣深呼吸兩口氣,平複下自己翻騰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