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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血災重臨(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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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的六月似乎真的如這滄淩城的風土人情一樣,一半清涼,一半炎熱。

這不,翌日的清晨再一次循規蹈矩似的将昨日的熱氣和浮華洗去,準備将一段短暫的清冽人間重新來過。

但陳府的下人們始終認為今日與前些日子是終歸是有些不同的,因為今天自己家的老爺不知道是吃錯了什麼藥,忽地不許他們做活了。

陳府當下最有分量的四個人一大早都聚在後院的屋子裡,堅決不允許旁人随意走動和接近。這四個人裡除了陳家祖父、蕭喜和陳織夢以外,還有一個“人”,這個“人”就是蕭喜昨日耍聰明要抓的對象,隻不過當時被老先生半途“截胡”了去。

以蕭喜為頭的三個人齊齊圍在床邊,仔細瞧着躺在床上的這個幾乎半死半活的“人”。

可能這個“人”實在是病入膏肓了,按照陳老先生說的話,他已然是數日沒進人食且多日不見陽光,所以當他被暴露在陽光下時就與旁人的狀态形成了鮮明對比——瘦得皮包骨不止,皮膚還因長期缺少陽光照射而顯露出一種可怖的“死人白”。

此人平躺在床上時,若是不知情者看到了,還以為是家裡死了人呢。

其實......此處剛開始時的确有位“不知情者”,那就是陳織夢,她屬實是被吓得不輕,但很快也認出來躺床上的老面孔,内心的恐懼轉而就變成了哀痛。

若暫且尊稱這個“人”為老先生的話,這位張氏老先生服侍陳府這麼多年下來,已經算是看着陳織夢長大的一号人物了,陳織夢本以為老先生年紀大了早已告老還鄉,卻沒想到變成了這番模樣。

昨夜蕭喜就和陳家祖父提議過,莫要繼續藏着這樣可憐的老先生,越是藏着就越是害了他,既然是種怪病,那總有能治的方子,最起碼在蕭喜的幫助下,能暫且讓其與那位同樣患病的男子一樣緩一緩。

後來,兩人都愁起了個問題,此事該如何面世,同一屋檐下對旁人暫且可以瞞一瞞,但面對陳織夢又該如何應變呢?

在陳老先生一籌莫展之時,蕭喜反倒建議:“還是讓她知道吧,畢竟這樣一位老先生對她來說也彌足珍重吧。”

“可是織夢如何能接受?”陳老先生攤了攤手,不知該如何是好。

“她啊,在外這些日子其實經曆了不少,她比你想象的要堅強許多。”

蕭喜模糊地點了一句,但并沒有明确點出她話語中的言外之意。在曆盡了平台鎮的過往後,她心知這其中所謂的“經曆”不如讓它自行散了去的好。

“何止是能夠接受被折磨成這副模樣的他呢。”說着說着,陳老先生也不知是何時就亂了方寸,眼中噙了淚。

“我知陳老先生的顧慮,您是擔心讓她知道......這位老先生被折磨成這樣是您一手造成的吧。”

陳老先生無言抹了抹眼角。

“其實......有些人總是這樣,遇到了什麼不好的事情,總是逼着自己去面對最悲觀的那面,把所有的錯事都歸攬在自己的身上,也讓自己去接受最破碎最悲催的現實和結局。這些人總是不管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錯了,或者自己是否真的知曉事情的原委,他們都會這樣,因為隻有這樣,才能讓自己更加坦然地去接受心裡的那份格外沉重的負罪感。

陳老先生當初為何要把他藏起來呢,因為您的初衷是想保護這位摯友,所以您的初心不壞。

您現在因為我的出現讓自己知道了那時候的做法完全不正确,所以您清醒後,又開始覺得是自己的優柔寡斷和内心的怯弱而不敢向我坦白實情,因此才耽誤了摯友。

可是從前的您對此所謂的怪病并不了解,而您的初衷足以證明您的善,您不需要在了解事實後為您之前的善而感到愧疚和為難,乃至于要像負荊請罪一般非擔下莫須有的負罪感不可。

您現在這副模樣,總讓我反思着昨晚我肆意揣度人心而莽撞行事的行為是否正确......實在令我惶恐。”

陳老先生聞此肺腑之言,尤為驚詫。

“姑娘年紀不大,活得卻比我通透。”

蕭喜自嘲似的笑笑:“不然,我也不知道為何會忽然說出這樣一番話來,可能是看到您如此模樣,于心不忍。而我,其實活得并不通透,甚至比誰都看不開呢。”

話說回來。

“其實我也有私心的,我覺得此事讓陳姑娘知曉是件好事,一來,我于照料病人上一竅不通,而老先生年邁又得照看濟世堂,精力不足,陳姑娘伶俐慧黠,有了她總能給我搭把手;二來,于人情上,這樣做更合适;三來,她若不知情的話,防着她不是個好事,姑娘聰慧,易起疑心,會内心驚恐。

況且您若是什麼也不說,反而不是個好事,我們對此索性就編個善意的謊言。”

“何為......善意的謊言?”陳老先生不禁請教。

“您就當昨晚的事情不複存在了,說是這位老先生得了這樣的病,才急匆匆地趕回來治病,這樣可好?”

“哎,聽了姑娘的話,我心裡确實舒坦了許多,如此看來便隻好這樣了。”

于是今日的故事才因此得以合理展開。

而獨屬于陳家祖父和蕭喜之間的秘密,也自此随着翌日黎明破曉前的黑暗一樣,随着夜星劃過天際,一同墜入到了銀河的彼岸,蕭條過後,不見蹤影。

又回到翌日三人靠在床前的情形時——

陳織夢伏在床頭,盯着離地獄不過咫尺的張老先生,默了許久才開口:“沒想到張伯伯也得了這樣的怪病。”

蕭喜沒有顧上去回複她的話,她專心緻志地站在床頭那塊俯身觀察這位張姓老先生的狀況——除了身形和膚色的古怪以外,别的同昨日突發瘋病的青年男子無不同之處,但是也恰似因為張老先生走了“人樣”,嶙峋的身形反倒放大了此病的症狀,使人在其尋常狀态下也能窺見他人發作時的模樣。

譬如那藏在肉下的、顯得十分突兀的青筋......而他的青筋不死常人,是呈現出血青色的......而且随着人的呼吸起伏在皮下痙攣、扭曲、擁擠、蠕動着,真的活像藏在青色血管裡尋求避處的血色蠕蟲,在瘋狂地吮吸着裡面的血液......

蕭喜不知道為什麼忽地腦海裡又冒出來這樣的比喻,但又覺得沒别的比喻能比“血色蠕蟲”更加生動形象了。

然而恰恰這四個字最能給她幾乎能夠擊潰理智的打擊......她忽地晃過神來,不願把這種感覺同自己六年前的經曆聯系起來。

許是太過惡心,蕭喜的目光也不願久留,還是選擇轉過身去讓自己平息下心神。

“我現在腦子有些亂,我想緩緩。還有陳老先生和陳姑娘最好還是先行回避比較好,這種場面實在是......”

一言難盡。

這四個字她沒能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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