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蠕......
蕭喜心中暗暗吐字。
“不好,昨日不該讓那人個人走的!”蕭喜忽地轉過身去,急得剛要奪門而出,但又知道隻是幹着急,所以兜兜轉轉就轉了回來。
“姑娘是說昨日同樣患有此病的男子?”陳織夢接着道。
“對對對!”
“都怪我太過自以為是,當時沒考慮那麼多才釀此大禍。昨日我的符咒不過隻能解解燃眉之急,抵外不抵内,而此病重在攻内!”
“我明白姑娘的意思,我這老先生病重的緣故的确是内傷過于厲害。”陳老先生附道。
“還請老祖宗和陳姑娘速速随我去趟濟世堂。”蕭喜連忙揖道。
“還有,從現在開始,我們都要盡量與這位張老先生保持距離!”
“為何......忽然要如此?”
“我心中憂慮此病......沒有這麼簡單,它可能會傳染,且規模一定不小。”
因為當年慶陽鎮的血蠕的規模就是這麼一步一步擴開來的,她雖不知那時血蠕是如何蔓延開來的,但若是此病的現象真的與血蠕有關,這一性質必定是緻命一擊。
……
今日的濟世堂還未到開門的時辰,大門卻早已對外敞開,不因主動,實為被動。因為今天一幫百姓們不知道一個個都惹了什麼毛病,天蒙蒙亮的時候就拉環拍門要看病,堂子裡的夥計們實在沒辦法才被迫開了業。
此時,陳家祖父等三人剛好到了堂子,三人見此場景,皆是驚詫。
有一小夥計看到掌櫃老爺來了,如同看到了天降的救星,于是趕忙迎上來:“哎喲,老爺您可算來了,堂子裡的弟兄們已經忙不過來了!”
“這還未到時辰,你們何時開的業?”陳家祖父耐心問道。
“您是不知道,今兒怪得很,夥計們還沒睡醒呢就有人來拍門說是哪哪不舒服,要看診!您那時沒來,本來要遣人回去叫您的,結果您守着後院不出來,也不肯有人進去報信,小的們沒辦法隻能先給他們收錢抓藥!”
“老祖宗先别着急,我和陳姑娘先去探探。”蕭喜道。
難道......真的擴散了?
昨日她恰好在陳府周圍上空下了天羅網,雖不見火光,但火氣卻很足。當時她隻考慮過兩個對象,一個是已經有了馭水符避氣護身的男人,一個人被陳老先生故意藏匿的“怪物”,畢竟她當時并沒有注意到“血蠕”以及其“擴散”的性質。
倘若,昨夜受火氣影響的人不隻此兩者呢?那就說明印證了她的直覺和猜想——血蠕和其極其可怖的擴散性存在着。
而現在擠在濟世堂裡的這些人很有可能就是昨夜她布下天羅網的漏網之魚?
蕭喜現在隻需要進去查看那些人的症狀,就可以明白這些事情是否為實。
當然,她還打算讓陳織夢去識認他們是否是昨夜天羅網範圍内的人——作為濟世堂掌事人之一,必然會接觸周圍很多人,眼熟的她定有印象。
“陳姑娘,若以陳府為重心,向外延伸數十尺的人家裡你應該認識不少,可否看看這些人裡面有沒有,多不多?”
還沒等陳織夢問出話,蕭喜就立馬賠了個笑:“現在情況比較急,我以後再和你解釋。”
然後她們二人分頭行動了去,蕭喜按照昨日早上的做法,端了把燈燭,耐心試了幾個人。
最後,蕭喜發現,這些人大部分比張老先生和昨日男子都要輕些,但症狀何其相似,不過妖氣并不明顯,甚至可以忽略掉,畏火的表現沒有那麼誇張,産生幻覺的程度也不同,今日這些人和青年男人或張老先生的區别就在于此。
這些人大早上來的症狀除了是與心髒有關的氣虛、胸脹以外,還有輕微的幻覺反應。
蕭喜原本不知昨日那男子看診前表現的症狀是什麼,但根據目前狀況,她也大概能猜到了。
所以,連着這三次的情況基本推測下來,妖氣是根據症狀從輕到重而遞增起來的,越是嚴重,妖氣越是占據人氣。病患者畏火的症狀亦是如此規律,越是嚴重,就越可能導緻失去理智和發狂的現象發生。
此時陳織夢迎過來:“姑娘神人也,這些病患者大多确實是那條街上的熟面孔。”
“完了......”蕭喜喃喃自語,顫了下身子,沒注意到手裡端着的燭火,于是“哐嘡”一下重重砸在地上,像命運給她的巨大打擊。
“姑娘當心。”
陳織夢俯身去扶好燭台。
蕭喜立在那裡,怔住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