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笑不動聲色地擡手摸向了背後的劍,耶文佩旁邊的兩個人非常自覺地拉着他後退了一步。
那位“鳥使”像是壓根沒注意到這劍拔弩張的樣子,目光倒是好像在顧笑的身後那把劍上停留一下。
他歎了口氣,轉而說道:“不過,請柬也能被人奪了去,想必原本長空派是個廢物。你們無需擔憂,我鴻鹄教設宴,隻看有沒有請柬。”
他竟是突然不再發難了。隻是顧笑感覺那個鴻鹄使的目光隔着面具,落在她身上。
“哈哈哈哈”突然間,耶文佩發出了一陣笑聲,“既然鴻鹄使大人如此爽快,那我也不能藏着了。”
他從懷中掏出一塊黑色的石頭,“可否為轉交右史大人。”
見到那石頭,“鳥使”明顯地一愣,“您是……”他的聲音中第一次透露出了詫異。
“家父身體抱恙,所以這次由我代為赴宴。可是沒想到,居然來到平江,居然找不到設宴之地,也沒有請柬。”耶文佩眯起眼睛,打量着眼前的“鳥使”,“我也弄不出頭緒,所以才借了長空派的請柬一用。”
“鳥使”看到石頭,已經知曉他的身份,隻是沒想到他會當場突然發難,慌忙道:“右史吩咐了給西金的請柬一定要送到,想必是中途出了什麼纰漏。還請您稍作休息……”他的目光落在顧笑三人身上,“那這三位是?”
“他們是長空派,你看到這位女俠背後的刀沒有。”耶文佩理直氣壯地糊弄道,“這三個倒是你們真正的客人,我隻是借了他們的請柬一用。”
顧笑背着重劍,不抽出來還真像是刀。難道這個“鳥使”一開始就是在看這個?
聽到耶文佩指劍為刀毫不心虛,孫三也順驢下坡道:“在下長空派第二十三帶大弟子孫沖海,這兩人也是門下弟子,柳治和孤恬。我們恰好三人,隻不過遇上了這位公子。”
那“鳥使”已經被耶文佩弄得毫無脾氣,此刻氣焰已經下去了幾分。“原來真的是長空派,隻是宴會在正午時分,你們這時候來,是不是太早了?”
他一點也不吃驚便也罷了,而且誤會都解開了,他話裡話外都透着不怎麼歡迎的意思。
顧笑和孫三交換了一下疑惑的目光。他們都知道這裡的古怪,不過既然已經來到此地,那是無論如何不能再退縮了。
孫三道:“貴教如此氣派的地方,不知道有沒有地方可以稍作休息?”
這是鐵了心要先進入鴻鹄教。
戴面具的“鳥使”似乎歎了一口氣,說道:“那自然是有的,白雕,你帶這三位長空派的貴客去設宴台。”
“好。” 一個尖尖的聲音從衆人頭上傳了過來,接着一個矮小的身影落了地。
原來這石洞天花闆上還藏了一個人,無論是顧笑一行還是耶文佩一行,居然沒有人察覺到他的氣息。
這位“白雕”也帶着面具,面具上是一從白色的羽毛——這又是一位“鳥使”。
那“白雕”說話的聲音又尖又刺耳,“黃雀,我帶他們過去,那你幹什麼?”
“黃雀”毫不在乎地沖他舉了舉手上的黑色石頭,“這是信物,你可不配碰。”
“你!” “白雕”被他語氣激怒了,“不過比我早入教半年而已,你就敢……”
“黃雀”似乎天生有煽風點火的能力,“教中規矩就是先來後到的按資排輩,你若不服氣,可以去找右史說理。”
“哼……” 提到右史,那“白雕”的氣焰頓時弱了幾分。他手一甩,向着顧笑三人說道:“你們随我來吧。”
見顧笑他們盯着耶文佩,“白雕” 嘲諷道:“他們是真正的貴客,和你們去的不是一個地方。”
原來這所謂的設宴之地,還有兩個。
“白雕”說完,似乎意識到自己說得有點多,閉上嘴,沉默地在前面帶路。
鴻鹄教的這一處據點是建在一個天然峽谷之中,其中山洞錯綜複雜,顧笑本來想記着進出通道,轉了三個彎後便忘了自己身在何處。
她偷偷看了孫三和劉殖二人,兩人都是搖了搖頭——看來沒有人能記住。
那“白雕”卻是輕車熟路,每到一處岔路口甚至沒有停留,就選定了下一個要走的方向。
大概穿了十多個洞口,“白雕” 才停下腳步來,指着右邊的一個洞口,對三人說:“到了。從此通道走到盡頭,就是設宴台。”
“你不随我們進去嗎?” 孫三忍不住問道。
“白雕” 擡起頭,透過面具看了他一眼,“我可不能進入設宴台,隻能送你們到這裡。”
說着,他和來時一樣,消失在黑暗裡。
“他走了,會不會有什麼機關?” 劉殖問道。
“這個洞口已經足夠詭異了,如果他要害我們,光把我們丢在洞中,就足夠喝一壺了。” 孫三道,“不過我更害怕的倒是現在這種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