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想讓我們提一個要求嗎?我正好有一個忙需要你幫。”
一聽到是孟小姐要幫忙。掌燈人一下子坐直了,雙手放在膝頭端正認真地側耳傾聽着。“希望你能去安州幫我護送件物什,當然,我會讓兄長陪你一同前去的。”
前半句話姜啟接受良好,後半句話聽得他眼睛頓時瞪大了:
“和楚、楚公子一道?孟小姐不必挂念在下,在下一人足矣的!”
楚明修本也有些不可思議的,但看到姜啟那激烈的抗拒的模樣又有點不爽,便調笑道:“小掌燈人慌什麼啊,鄙人又不會吃了你——我看着像是什麼不好相處的人嗎?”
“……楚公子說笑了。”小掌燈人頓時收斂好了情緒,不動聲色地将凳子挪遠了一點,客套道,“在下隻是覺得,既是賠罪,還是由在下獨去為好。那兒還敢勞煩您出馬呢。”
孟時意被他那副禮貌又疏遠的模樣逗樂了,笑着摸了摸他的頭頂,這才解釋道:
“不是質疑你的能力,小公子。是我們……是兄長有不得不去的理由:我要你所護送之物,是我們遙依山給安州的熤華山的人情禮。本應由我們兄妹二人一同送去的。但明日我就得趕回益州了,抽不開身,因而請你陪我兄長一趟,莫怕他欺負你,我今夜就和他說好,他要是再對你做無禮之事,你隻管打回去便是,我教他定不還手。”
“好妹妹,有你這麼偏袒外人的嗎……”楚明修愁眉苦臉地抱怨起來,“你這麼說的,是他陪我還是我陪他啊。還有,你不會真要把那隻信鴿給他吧?”
“當然,我好不容易找到這麼一個弟弟,可不能讓人欺負去了。”孟時意下巴一昂,還頗為自豪地回答道。下一秒她看向兄長的臉就陰森恐怖起來:“若是你耍什麼花招讓小啟的信傳不到我手上……後果你懂的。”
楚明修痛心疾首,不可置信地盯着自己的親妹妹,試圖從眼角擠出兩滴淚來譴責她的無情:“時意啊,我與你二十餘年的兄妹之情,竟不敵這位認識兩天的小公子?”
剛認識兩天的小公子乖巧地坐在凳子上一言不發,面無表情,楚明修卻總覺得他散發出了一種淡淡的得意之感,孟時意還偏要去護着他:“兄妹是兄妹,姐弟是姐弟,你是長兄,護我理所應當,他叫過我一聲姐姐,我就不能作為長姐護他?”
這一番蠻橫的道理聽得楚明修如有五雷轟頂,被打擊得連連後退,縮到牆角長蘑菇去了。孟時意倒一臉無所謂地聳聳肩,又看向姜啟:“小啟你還有什麼顧慮嗎?”
“在下想知道此行大概要多久時間,若是日久,得先向鬼燭台上報才行,”姜啟聞言,立馬收起了那點得意之情,認真地回答道。
“少說也得一月之久吧,說起鬼燭台,我還有件事得交付于你。”孟時意說着,從懷中取出一個小布包,将它遞給了姜啟,又問道:“你的上頭有什麼長官嗎?比如你之前提到的那位師父?”
掌燈人斟酌了一下回答,然後才點點頭:
“師父确實是負責管理包括在下以内的一部分掌燈人的,孟小姐是有話要帶嗎?”
“你把那個包裹給他,他自會知曉的。”
“在下明白。”姜啟應了一聲後點頭緻了個意,便像白日一樣走到了窗邊,“時候不早了,在下得先告辭了。孟小姐還有什麼要囑托的嗎?”
“明早卯時,在清州城門口和我兄長會合既可。”孟時意也走到窗邊來送他,又悄悄地往他手裡塞了一袋瓜果,輕聲道:“楚明修那厮吃太多了,你幫他處理掉吧,吃不完,給你師兄弟們也行。”
沒等掌燈人拒絕,她就在他背上輕輕一推逼着他出了房間,還不容他回頭地補上了一句送客的話:
“天黑了,回去的路上小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