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覺得對不起‘惡徒’楚明修了?”楚少當家精準地猜出了掌燈人心中所想，打趣了一句。

“……”掌燈人摸了摸鼻子，垂着腦襲一言不發。

見他這樣，楚明修先偷樂了一會兒，才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沒事，不用不好意思。遙依山确實是個好地方，我卻不見得是個好啊

“您是個好人吧。”聽到這話，本來抿着唇的姜啟忽然擡起眼望向了他，明明是句問話，卻沒有疑問的語氣，甚至為了顯得更加誠懇，他主動撩開了半邊黑紗，露出了那雙認真的赤色之眸，“如果連您都稱不上好人，那這世間可能就盡是惡人了。”

姜啟一直注視着他，因而似乎察覺到了那位楚公子極罕見的一瞬愣神，轉瞬即逝，那仿佛不曾變過的笑意都快讓他以為是自己出幻覺了：

“這麼看得起鄙人啊?不如就以身相許了呗？”

開的玩笑也一如既往的沒有邊界感。

掌燈人不動聲色地掰下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往三尺外的安全距離挪動，并把那一瞬愣神的記憶丢出了腦海：“莫要開玩笑了楚公子，在下擔待不起。”

楚明修笑笑，沒再說什麼，重新走到了他的前面。在掌燈人看不見的地方，亮起沒多久的眸色又悄悄暗沉了下去……

連劍山之所以叫這個名字，不僅是因為那些如劍刃般聳立，直指天際的懸崖峭壁，也因為九江郡流傳的一個傳說：

傳說百年前，有一位酷愛收集名劍，一生行俠仗義的劍客曾隐居在連劍山的最高峰峰項安享晚年。他一生助人無數，卻也因此得罪了不少小人，幾個賊人相約在一個深夜，用輕功攀上山頂意圖刺殺劍客。受了重傷的劍客勃然大怒，大開殺戒，又用數柄寶劍将幾個賊人的屍體盡數釘在山腳下。自己的身軀也投入了懸崖之中，以血肉滋養着他心愛的寶劍，使其化為了如今連綿的大山，永遠禁锢着賊人的靈魂，而且用其靈氣在此構築出了特殊的陣法——

“不能用輕功？”聽到這傳說的掌燈人不由得驚歎道，“竟有如此奇事？”

“不信的話，明日自己去山腳下一試便知。”楚明修回答時笑的多少有些不懷好意。

翌日清晨，姜啟站在連劍山的山腳下試着運了下輕功，果然發覺身體沉重難以躍起。一回頭就撞上了楚明修幸災樂禍的目光：“掌燈人若是不擅長徒步登山，我可以另請人上山采藥哦。”

“無礙，不用輕功登山于在下來講已是家常便飯了。”誰知他聽了這話不僅反應平平，還無所謂地擺了擺手，“鬼燭台所駐之山雖不及此處之險峻，卻也相差無幾了，師父為了鍛煉在下，常命在下下山去給他帶東西，再禁用輕功上山，有時一天能來往個三四趟，在下早已習以為常了。”

“……”楚明修沉默了一下，決定還是不點破這美其名曰“鍛煉”的跑腿行為。沒能逗到對方，他心裡還有點不滿，但正事要緊，還是不宜耽擱，隻好接道：

“那行，上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