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那惡徒非得沒有松手，還抓緊時機給他順了兩把毛：“安分點，再聽我說兩句可好，小啟？”

姜啟在他懷裡硬邦邦地擡起頭，硬邦邦地收回了搭上刀柄的手，一副“有話快說”的模樣。

楚明修見狀勾起了唇角，再次拍了拍他的腦袋，才緩聲問道：

“若是律法做不到盡善盡美，你說，剩下的空子，該怎麼填補呢，掌燈人？”未等他開口，他就自問自答道，“良法乃是民立之法，所以是由人來補，你可認同這點？”

掌燈人先是一愣，随後下意識點了點頭。

“若是換作其他方面，也許還能循法補法，但有的時候，腐朽的根基上根本開不出鮮花，你可明白這點？”

掌燈人抿了抿唇，再次颔首。

“所以啊，這時候的人，就不能再循着已經爛了的根走啦，得跳脫出來才行。”楚明修語氣一松，又把人攬得緊了一點，能感覺到他忍耐着想聽完自己的話再反抗的緊繃，頓時笑得更開心了，把正經的話語都染得不正經起來，“現在的你做不到這件事，沒關系，這不是還有我嗎？”

“我可是惡徒，本來就是要幹違法違紀的壞事的啊。”

他笑得爽朗，然而一向遲鈍的姜啟卻從中聽出了點别樣的意味，想到了什麼似的，猛地掙脫束縛，瞪大眼睛看向了他：“譽之，你莫非——”

“噓……”楚明修伸出一根手指，按住了他的嘴唇，輕聲道，“你要怪我逾越了嗎？這樣對絕大部分人都好，我隻是怕你留了遺憾。”

“你若仍要怪我，就說吧，現在還有機會。”

掌燈人面露猶豫，握住了他的手腕，卻一時無力将其拉開，他知道隻要自己一拉開，什麼事都不會發生，因為楚明修僅僅隻是為了他才這麼做的而已……

什麼都不會改變，包括這件事的結果，包括他的觀念，甚至，包括二人身份之間的溝壑。

“不想說的話，就阖上眼吧。”楚明修見他動搖，輕柔的聲音便帶着熱氣在他耳邊響起了，“阖眼，再讓我讨點報酬，今天這事兒就算過去了，我會打點好的一切，你放心。”

掌燈人最終還是沒能開口，眼前陷入黑暗，唇上則觸到了一片濕潤柔軟。

這有違他向來奉行的信念嗎？如果真的有的話，為何，他反而覺得更加輕松了呢？怕是師父也不能給自己一個正确的答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