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啟知道這種時候多說無益,尤其是自己,多說了肯定會毀氣氛,便沉默地點了點頭,搭着對方伸過來的手站了起來。
待二人趕到江邊時,已經有不少河燈被陸陸續續地放了下去,随波逐流,點亮了整條江面。
隔着燈罩透露出來的橙黃燭光映在水波上,搖曳、暈開,變得細碎,遙遙望去,好似撒入了滿江的繁星,天邊的銀河也不過如此。
楚明修領着姜啟來到一塊僻靜處,此處還無人造訪,河燈也較為稀落。他将手中的蓮花燈遞過去些,示意對方和他一起捧着,空出一隻手來撩開那人的黑紗,看着他的眼睛,柔聲問道:“有什麼想許的心願嗎?趁這時候說出來呗?”
“……”姜啟沒躲,任由他掀着自己的黑紗,沉吟片刻,試探着答道,“非說不可嗎?在下怕擾了你的興緻。”
他這麼一說,楚明修立馬意識到他會許些什麼願了,但還是笑道:“不會,你說吧。”
“在下希望……世間所有惡人,皆能得到懲治。”
楚明修輕笑出了聲,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但他沒說什麼,帶着他走到江邊,一同将那盞漂亮的蓮花燈放入了江水中。
姜啟望着它漸行漸遠,彙入滿江的光帶之中,心中竟也升起了一絲小小的希冀:雖然自己的心願聽起來既兒戲又渺遠,但若是天下百姓都這麼想、這麼做,是不是就能改變些什麼呢?
“小啟。”
随着一聲輕喚和手心傳來的溫度,姜啟回過了神,轉頭時身上卻突然一重,他被推到了一旁的樹幹上,鬥笠被擠落下來壓在了背後:“楚、呃,譽之……?!”
“問你個事兒,你若要去實現你的心願,那我怎麼辦呢?”楚明修将他壓在樹幹上,神情看似嚴肅,語氣卻是輕松含笑的,“我這個惡徒罪孽深重,能否請掌燈人親自來抓我,再把我關在你身邊?”
掌燈人的耳根微熱,鬼面間的唇抿了抿,良久,才下定決心般回握住了他的手,強裝鎮定道:“遙依山少當家楚譽之,尚且未及惡人之标準,不必受懲,但仍需嚴加看管,以免誤入歧途。”
楚明修第一次從這位掌燈人口中聽到這種正經卻深意十足的話語,頓時眉眼一彎:
“可是由掌燈人親自執行?”
姜啟的手在他手心裡緊張地捏了捏拳,但還是梗着脖子答道:“正是。”
面前那人的一雙黑眸微微亮了起來,許是一旁漂過的河燈将光芒映進了他的眼中吧。
他笑起來的時候,眼裡好像閃爍着繁星……也許更像燭火,因為那笑容不再虛僞和疏離,而是帶着真實的溫度:
“如此甚好,那鄙人……便心甘情願了。”
溫熱的氣息噴吐在耳邊,面具也被解下,姜啟預感到之後會發生什麼,連忙閉上了雙眼。
對方的唇從耳垂順着側臉一路輕觸到唇角,他有些害臊,又怕被他人發現,睫毛都緊張得輕顫着,空着的手抓住了對方的衣袖,卻沒有用力:“譽之,這是在外面……”
“我就親一口……”
楚明修喃喃道,不由分說地捧起他的臉吻了上去。
起先姜啟以為這隻是個普通的親吻,就和在九江城的酒樓和宅子裡一樣,誰知那人沒蹭兩下,竟然開始用舌頭撬他的齒關!掌燈人心裡一驚,不知道他這是要幹什麼,畢竟也沒人教過自己接吻還要伸舌頭,于是死死地咬住不放,直到對方另辟蹊徑,将手伸進他的革袍之下,隔着衣物刮了刮他的前胸……
“唔……!”沒有痛覺的身體隻有那處最為敏感,姜啟打了個激靈,齒關也就松開了,緊接着就被楚明修趁虛而入,攻城略池。
楚明修的技術其實一般,但對付姜啟綽綽有餘,唇舌糾纏間攪出了啧啧水聲,讓掌燈人聽得害臊不已,幾乎忘了喘氣,最後分開時,他已經滿面通紅,不知是羞的還是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