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啟被推搡着按到了床頭，一片昏暗中，他也看得清楚明修眸子裡翻騰起的欲望，他将手抵上對方的胸膛，卻沒舍得發力推開，隻是小聲地說道：

“你不能久留，瑕姐可能會來找我……”

“我知道……”楚明修的聲音暗啞而隐忍，“我就親一口，乖、别動、張嘴……”

“就、就隻能一口啊，唔——”

姜啟多少有些低估了這“一口”的威力，楚明修一咬上他的唇就死活不願意放開，像是要将這一吻持續到天荒地老，直到姜啟再也換不過氣來，用力推搡着他的胸膛，這才依依不舍地退出作罷。他又和他依偎了一會兒才起身，臨走前還囑咐道：

“百裡瑕有意不讓我與你接觸，我恐怕難以時時護着你。你現在都是及冠之年了，要學會保護好自己，她們若是要虐待你，你不能由着她們，要反抗，明白嗎？照顧好自己！”

“我自知分寸，你放心吧，譽之。”

姜啟好說好歹，才勸走了三步一回頭的楚明修。回到床上，被褥上似乎還留着那人的氣息，是一種暖融融的，仿佛陽光一般的味道，讓這陌生又似曾相識的一小片陰冷空間都變得溫暖起來。

他拉上床帳，抱着自己的革袍，終于阖上眼睡去了，略有些紅腫的嘴角在夢中勾起了一絲笑意。

待到第二日，二人果真無甚機會見面，姜啟不是被百裡瑕拉走就是被百裡世璇叫去，說是幫助他早日回想起來。楚明修也被以參觀為由帶着在熤華山各種亂晃，直到傍晚，他們才有時間見面，這次是姜啟主動來找的楚明修。

“你怎麼沒帶上你那倆小情人了？”楚明修發現他今天仍然沒戴鬥笠和面具，不禁問道。

“瑕姐說，在家中沒必要戴着這些，讓我收起來了。”姜啟頗有些不滿地解釋道，但以他現在的立場，并沒有什麼理由反駁，隻能忍受。

“那也挺好的，給我占到便宜了。”楚明修半是調戲半是安慰道，還真上手掐了把他的臉，被掌燈人威風依舊地一把拍掉了。

“再鬧我回去了。”

“诶，别呀！不鬧了不鬧了，陪我走兩圈呗？”

姜啟答應了，但走的時候明顯興緻缺缺，楚明修于是牽起他的手問他原因，這次他沒有反抗，而是任由他牽着，悶悶地回答道：“因為我對這熤華山的大多景物……似乎都無甚好印象，雖然仍是想不起來發生過什麼。”

“你若不喜歡，我們就不逛了！”楚明修聞言忙道。

姜啟搖了搖頭，帶他繼續走去：“無妨，我帶你去個地方。”

他領着他來到一處偏僻的小院，此處似乎閑置已久了，也無人打理，盡管有些破敗，卻仍能從一些布置中窺見幾絲它曾經典雅精緻的風貌。

“瑕姐說，這裡是我生母百裡青芸的住處。我父親叫姜臨，是刑部司的一名捕快，原是清州人，入贅進來後便與母親生活在這裡，八年前的一日，他們一同出遊，沒帶夠護衛，才被不知哪夥山匪害死在了外面……”姜啟一邊撣去橋頭一座小石獅子上的浮塵，一邊慢慢地說道。自楚明修昨夜首次與他說起自己的父親來，他也終于能和他談起自己的父母了，盡管這份不知真僞的記憶還是他人與自己傳述的，“我對此處依舊無甚印象，卻唯獨不害怕此處……我們往後若要會面，可以約在這裡。”

“好，聽你的。”楚明修笑着應道，他感覺到對方握着自己的手用了點力，便順勢将五指扣了進去，更用力地反握住了，“小啟，你說我咱們這樣，是不是算見父母了？”

“……”這會兒的掌燈人沒了黑紗遮擋.

，耳根一紅便十分明顯，“胡說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