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少卿您來啦!”福子穆此時已經換了一身幹淨衣服,來到司農寺門口迎上了趙望軒。
“福大人太客氣了,能來司農寺是在下的福氣。”趙望軒謙虛道。
“唉,話不能這麼說,滿朝上下誰不知咱們司農寺門可羅雀,是個不願沾手的苦差事,此番你到這兒來應當是陛下對你的曆練,将來若是發達了别忘了你老哥我就行啊。”福子穆帶着趙望軒一路聊着就來到了正堂。
這裡的布置與其他部門沒什麼兩樣,隻是看起來像是蒙着一層薄灰略顯破敗些。
“叢書,上茶!”上午陪着福子穆在院子裡種地的小吏端上來兩盞茶水,放在兩人手邊,又匆匆走了。
“福大人不必這樣說,我自己的身子我是知道的,原本就比常人弱些,多年積病隻有多讀些書,也是趕不上福大人這樣幹實事的。”
“哎,不敢當不敢當,趙少卿年紀輕輕,如今隻要青州一事辦的穩妥些升個官那是不成問題的。”福子穆縷縷自己的胡子,笑眯眯地說道。
“那還得倚靠福大人,多給在下傳授知識啊!”趙望軒朝福子穆一拜。
“這都是我分内之事,同在一片屋檐下,我定盡心竭力助你!”
福子穆從一邊書架上拿下來厚厚一摞書交到趙望軒手中,他幾乎把有關農業知識的書從入門到精通都拿了出來,就怕趙望軒這種文人才子看不懂。
“此些書籍均為講授水稻及其他副作物的,這邊是一些基礎書籍,這邊是專門針對青州地區作物規劃及播種養護事宜,今日我還有一些事要處理,就在後院那邊的小田裡,你且先看着,有疑問随時叫我。”
“多謝福大人!”
趙望軒很感激福子穆的幫助,畢竟他确實不曾系統的學習過有關農作物的知識,甚至侍弄一些花花草草他都做不來。
趙擎峰曾經從外藩商人手中買下來過一株水晶花,據說入夏之後一到陰雨天開放,晴日自動閉合,甚是神奇,就送給趙望軒拿去解悶了。
前些日子還好好的,銀子把花照料的不錯,馬上就要入夏的時候,銀子被派去給大嫂幫襯,離開了幾日,趙望軒就接手了過來,學着平日裡銀子的做法照顧這水晶花,可是不知怎麼回事,這水晶花一天不如一天,等到銀子回來的時候已經一命嗚呼,無力回天了。
因此銀子還生了趙望軒許久的氣,她盼了三個月,好不容易熬到開花的時候,結果就離了五日,花就葬送在自家公子手裡了。
自此趙望軒便不再嘗試侍弄這些花花草草,平日與好友往來也是嚴禁他們送什麼蘭花、盆景之類的,以免辜負了友人的心意。
就這般,讓跟來的元寶幫他把這些書籍送到自己的偏房,從午間開始看一直看到了掌燈時分。
“公子,将軍那邊來人催您回府用膳。”元寶給趙望軒添上茶水。
趙望軒擡頭往窗外一看,太陽此時已經完全落下了,“已經這麼晚了。”
他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僵硬的四肢,看向元寶,“福大人可是已經走了?”
“小人未曾見到福大人離開。”
“那咱們就去後院看看吧。”說着把最後一本還沒有看完的書踹進懷裡,擡步走向後院。
此處後院的景象與一般衙署不太一樣,後院本是用于洗衣、做飯等下人使用的地方,而司農寺的後院卻是比普通衙署要寬大不少,光是院内開辟出的小地塊就有四塊。
此時映着月光,能看到剛被翻過的土上泛着亮晶晶的水光。
“趙少卿?還沒走呢?”福子穆驚訝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福大人,您這不也還沒走嗎?”趙望軒笑着回答。
“哎呀,我這侍弄完了這幾塊寶貝,又閑不住去倉庫裡把種子整理了一遍,一理就沒注意時間到了現在。”福子穆現在穿着幹練,褲腳挽上去還沾了些泥,他那手中的布巾撣了撣身上的土,又問道:“趙少卿可是有什麼事要問?”
“福大人給的書在下已經看得差不多了,多謝福大人今日的答疑解惑,家父派人來催,我是來到别的。”
“不用客氣,明日你就要啟程去青州了,一路上照顧好自己,這差事沒那麼難,盡力即可!”
福子穆囑托到,又從一旁拿來一袋種子交到了趙望軒手裡。
“這種子呢是司農寺新研究出來水稻,還沒有大範圍播種實驗過,你這次去可以問問青州郡正願不願嘗試一下,這一袋種子也不多,也就一畝地的量,他要是願意你就給他留下,不願意也就算了。”
趙望軒結果袋子,“放心吧福大人,我會盡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