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霧是誰？

楚良猙獰的面孔增添一絲疑惑。

周卿雲已經進氣少出氣多，臉色蒼白如紙，抓撓着楚良的手臂掉落。她用最後一絲力氣發出的聲音輕不可聞。此刻，她哪裡還有半點倔強嚣張。

那雙漂亮的狐狸眼耷拉下來，眼尾紅痣失去光彩，如同褪色泛黃的破舊歌譜。

淚珠順着她的臉頰，滑落到他的手背，帶來溫涼的觸感，楚良動作有一瞬停頓。

隻要再次用力，他的噩夢就此結束，但是楚良眼神裡閃爍不停。

“砰”一聲巨響屋外鐵門被破開，楚良莫名松了手掌，任憑她跌倒重新喘氣。

“咳咳！”

她渾身無力，跌倒在髒污的地面上，肌膚白皙如羊脂膏，仿佛是殘敗垃圾堆中唯一綻放的生命。她似乎天生就是耀眼的存在，更顯得他這隻臭水溝裡的老鼠渺小而卑微。

“你猜我剛剛幹了什麼？”她仰着臉看他，淚珠挂在眼角，露出得意的笑容。

她紅唇微張，如同惡魔低語，無聲吐出幾個字：“我報警了。”

楚良深深看了一眼周卿雲，剛剛被她逼迫到泛紅的眼眸，倒映着她鮮活的模樣。他的脖頸又開始隐隐作痛。

“快逃哦，傻狗。”她笑得暢快。

楚良利用老宅裡的旁門逃走了。這裡的巷道狹窄逼仄，四處相通連接，是非常複雜的片區。而楚良明顯計劃過逃跑路線。他目的性非常明确。

躲進另外的秘密安全屋，換掉身上的衣服，戴上鴨舌帽遮擋面容，他混進人流裡隐藏起來。

期間有兩個警官差點追蹤到他，但是接打一通電話後也離開搜查的地方。他們當時離楚良藏身的地方隻有一牆之隔。

廉價旅店内。

楚良坐在床鋪邊緣，牆壁隔音效果很差，能聽到周圍嘈雜的聲音。此刻，他的臉色異常冷靜，漸漸變得陰沉。

他終于意識到周卿雲根本沒有瘋，都是為了拖延時間而演戲，而自己居然真的被她牽着鼻子走。

“呵！”沙啞粗粝的冷笑聲響起。

楚良沉默坐在床邊，複盤這兩天的事情，腦海裡全是周卿雲的聲音模樣，跟記憶裡的印象有差别。

他皺着眉，眼眸陰鸷，略帶兇狠，帶有煩躁。

想起周卿雲最後的挑釁，楚良手扶着額頭手背青筋暴露，确鑿無疑的是當時他……心軟了。

老宅這邊還在搜查。

周卿雲撐不住昏迷過去了。

林霧看着面前狼狽的周卿雲，仍然難以掩蓋住她的妍麗，甚至有一種殘破的美感。

他邁着長腿，走到周卿雲的面前，伸手撥開她脖頸處的長發，凝視那條鮮豔的血痕。

他的玩具被弄髒了。

林霧難得升起一絲不悅，畢竟他還沒有對這副皮囊失去興趣。

此時，女警官走過來，看見周卿雲的狼狽模樣，忍不住唏噓：“可惜，以後不知道會不會留疤。”

她正想要抱起周卿雲，把她送到救護車上。

旁邊忽然伸出一雙手，女警官疑惑地望向林霧，隻聽見他面無表情道：“讓我來吧。”

女警有些詫異，隐隐約約覺得他心情不好，猜想他可能看到受害者的模樣，内心有所感觸。

林霧緩緩彎下腰，伸出手臂，手掌輕輕托住周卿雲的腰際，似乎不費吹灰之力。

他手臂的肌肉并不是那種通過重量訓練而形成的碩大肌肉，而是流線型的肌肉，充滿了力量和速度。他緊緊抱着蒼白而瘦弱的身軀，看起來意外和諧。

當觸摸到周卿雲細膩如玉的手臂肌膚，林霧瞬間眯起眼睛，指尖輕輕滑過羊脂膏，露出些許滿足的扭曲笑容。

女警官看着林霧的背影，心裡不由感慨，林警官真是溫柔啊。

周卿雲被緊急送往醫院。

當齊奕秋接到消息時，他正跟一家民營美術館的負責人洽談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