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殊遊刃有餘地同時和五六個村民交談,他們對他的問題無比熱心,七嘴八舌地将自己知道的消息告知。
“清渠谷真的是個很好的地方。”單純的僧人感歎,“似乎連心靈都被淨化。”
“不,是魂魄。”有人在喧嚣中否認,“我們污穢的魂魄被淨化了。”
“污穢?”晏殊疑惑。
“是的。”晏殊四周忽然安靜,隻剩下一道聲音在闡述他的大道,“胎兒掠奪母親養分,耕種掠奪自然資源,修煉掠奪天地靈氣……我們犯下了罪,魂魄是污穢的!”
所有人又癡癡地笑起來:“我們是潔淨的。”
“真是太偉大了。”晏殊贊許,“我是如此哀傷于己身的卑劣,如果我也能夠被淨化……”
他露出極度渴望救贖的向往,像是瀕死的魚兒向天空呼喚雨水。
“哦,并不是所有人都有這個能力的。”村民自傲地挺起了胸膛,“要經過很多,很多磨練,當然這些對我們來說是小兒科!”
“我願接受磨練。”僧人眉眼溫柔虔誠。
“也不是所有人都有資格接受的……”有人嘀咕。
“我們村子裡也好久沒有新鮮血液注入了。”一道粗聲粗氣的聲音傳來,是昨夜的老人,他年紀大了,即使拄着拐杖也很是費力。
他笑起來,藏污納垢的皺紋舒展開,容光煥發:“不要讓我們失望啊,年輕人。”
“當然。”晏·年輕人·殊眸中盡是希望。
所以兜兜轉轉怎麼還是回到了這條河?看着河底的淤泥和各種殘渣,晏殊的心情不太美好。
“說起來,我昨天好像在附近看到了人影,隻是天一亮就不見了。”他調笑。
“我們從不在晚上出門。”很多人看着他。
“哦,是嗎?可能是我看錯了。”晏殊聳肩,“那真是萬分抱歉,可惜夜景其實不錯。”
“晚上很危險。”昨夜的那個老人告誡他。
“是的,我也這麼認為。”晏殊敷衍。
“好了。”村民對他冷漠了許多,“既然要接受磨練那就别磨叽,快點遊下去。”
“從這條河裡遊過去?”晏殊确認。
“是'遊下去',遊到最底下忏悔你的罪過,如果神明大人願意寬恕你你就成功了,不成功的話。”他皮笑肉不笑,“你就得永遠呆在下面。”
“不勝榮幸。”晏殊慢吞吞道。
很奇怪,明明這個年輕人一直很有禮貌但為什麼突然想打他呢?有村民疑惑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