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淩晨村民喚醒晏殊,替他焦急擔憂,一時間仿佛他是他們摯友,但到了目的地争先恐後地退下。
晏殊端坐在八角祭壇中,八面鏡子照映出他平靜甚至流露欣喜的面容,衣衫白淨,烏發柔順,純潔如聖女,端莊如處子。
他靜靜等待異常來臨,神情絲毫未變。
黎明的第一縷光打在鏡面上,瞬間折射出光籠包圍晏殊,光芒閃耀,讓人産生升華的錯覺。
劇痛從眉心傳導,似乎有人竭力将他劈成兩半,一下一下撕扯着神魂,他被誘導着分裂。
這力量倒是比他預料的要強上些許,真是……天賜良機。
有人攀上他的脖頸,柔若無骨地依附,臉輕輕摩擦,但絕不暧昧隻有被毒蛇靠近的陰冷。
果然出來了,晏殊轉頭,親昵地在他耳畔低語:“好久不見。”
“是啊。”他也笑起來,和晏殊兩額相抵,宛如熱戀的愛侶,“你還是這麼無情。”
“但沒有成功。”晏殊微微蹙起的眉頭和落寞的神色讓不知情的人心生憐愛,手從那人的心口處抽離。
“畢竟這麼多年了。”
“那這樣呢?我親愛的‘心魔’。”晏殊随手刺向自己腹部,血流如注,墨色的發絲都泛着紅暈。
心魔身形一僵。
趁這片刻晏殊擁心魔入懷,腰斬。
“真痛啊。”心魔“呸”出一口血,幽幽道,“不過我們習慣了。被煉為傀儡時絲線入體,印記如魂我才得以誕生,我長長久久陪着你。”
“我們一體雙生。”晏殊認同,“可是我不太喜歡也不需要廢物的你呢。”
“廢物?你沒有和他一起來是擔心他的再度抛卻強化我?如此虛僞,懦弱的你可是比我還不如。那麼不若把軀體贈與我,我來幫你,得到一切。”
“一切?”晏殊歪頭。
“沒錯。”他諄諄善誘,“入魔,為尊。”
晏殊“噗嗤”笑了,褪去優雅或癫狂,隻剩下青年對同齡人低下惡作劇的不屑和嘲弄,“你真的是我的心魔?還是我太蠢了會把你完全當成自身的一部分?”
所以确認關聯。
心魔皺眉:“你說什麼?”
“我殺死桃神的愧疚不足以成為心魔,卻足以讓我殺孽下殘損的妖魄趁虛而入再混合我真正的心魔虛張聲勢。”晏殊從從容容提劍。
“不過手下敗将。”他冷下臉。
‘殊途’如臂指使,伴随神魂壓迫隐藏在心魔中的妖魄被逼出,撕咬他的神魂,痛覺刺激神經,于是細密如雨的攻擊也能恰到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