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失去的事物無法挽回。
奇迹隻能作用于生者。
男人席地而坐,用這兩句話作為開場白。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在我追問前,自稱青木昆陽的中年男人搶先說。
“這是審神者留給我的話。”
“你對我們(審神者)知道多少。”
“我隻知道我該知道的事情,”青木昆陽執木拐在地面敲了敲,“你們也隻會讓我知道該知道的事情,不是嗎。”
他說話的方式實在讨厭,拐彎抹角的讓人摸不透底牌。
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我窩火,但想到藏着掖着是這個時代人慣有的生存方式,不得不按住焦躁,好聲好氣的跟他講話。
“現在主動權在你手裡,你想讓我知道什麼?”
懶得去想在文化差異加上跨越數百年的鴻溝作用下他是否能理解我的用詞,不過這些人城府頗深臉皮還薄得要命,聽不懂多半也會裝作聽得明白的樣子。
看青木的表情,似乎理解上沒什麼障礙。他嘴角動了動,随後歎了口氣。
“抱歉,”眼神中完全沒有歉意的男人接着說,“以防萬一,請出示您是審神者的證據。”
“你之前可不是這麼說的!”
“鄙人說過什麼?”
仔細想想這個怪人突然出現讓青江收起武器時隻說知道審神者的下落,并沒有講明要告訴我們。
被擺了一道?
這老狐狸當真可恨。
我坐不住了,屁股在小腿上蹭來蹭去,隻想沖上去給他一擊上勾拳。吉行從後面扯住我的小披風要我冷靜。
隻聽見他拔高八度講話,土佐腔都淡了些。
“證據?沒問題。”
吉行掏出蘇言機塞進我手中,偷偷給我使了個眼神。
“所謂審神者即為聆聽神谕之人。既然你們要證據,就讓你們聽聽神的指示吧。”
欸?幹啥?
吉行握住我的手轉動蘇言機的軸,緊接着非人上司的聲音從裡面鑽出來。
“關于遠征地——江——,享保17年,氣候異常導緻的——,薩摩——青——,時之政府派遣——,請務必——”
夭壽!随便給曆史中的人聽指令肯定得觸犯保密條例(雖然不知道有沒有這麼個條例來着)!
吉行挑着眉毛看我,小聲在耳邊說。
“數罪并罰不差這一條,主。”
這人是在生氣吧!絕對是生氣了然後破罐破摔想讓那個非人類整我對吧!
“我對您怎麼會有怨言呢?主。”
冒着ooc的風險,吉行露出了奇怪的笑容。坐在對面的青木昆陽和陪同的石川秀朝視線完全被“會發出聲音的盒子”吸引走,沒有注意到我方複雜的表情構成。
“這是!”
“神谕。”
“為何語句不通?”
“天機不可洩露。”
“時之政府是指?”
“無可奉告。”
一本正經開始胡說八道的吉行把包裹的布蓋到蘇言機上。
“青木先生,您的回答呢?”
青木昆陽愣了一下。
苦笑道。
“和她說的一樣呢,坂本阿琉姬。”
等等?
她?
我沒聽錯吧。如果這裡用的是“他”我還能理解成石川給青木打了小報告(就像市場騙術常用的那招),可在這個語境下,“她”是指青江的主人沒錯吧.....
嗚哇,這也太勸退了。簡直毛骨悚然!
我家的刀劍男士個個繃住呼吸大氣不敢出。倒是坐在旁邊走神的笑面青江冷笑了聲插進話來。
“差不多也該進入正題了吧。”青江不耐煩的上前,“你到底知道什麼!”
“她死了。兇手你們見過的。失心人将她分而食之,屍骨不存。”
毫無防備的青木昆陽丢出猛料。
我胸口一空,青江拔刀就沖了上去,被摁倒過一次的石川下意識的躲開,青木昆陽豎起木拐擋下一擊。
我就知道不該讓青江旁聽!
我死死抱住青江的大腿,眼看着他要掙脫的時候,一直坐在最後面的藥研突然出現,從後面捂住笑面青江的口鼻。
不到一秒。
甚至沒來的及讓我反應,就被昏厥過去的青江砸了個正着。
“主!”
不愧是主廚屬性,長谷部搶在其他刃之前拽着我的手臂,把我從青江的身體底下解脫出來。
雖說青江體型不如大太刀,被砸一下也真夠疼的。
石切丸替我揉着腦殼,表情複雜。這一刻我猛然理解了初遇青江時被他砸了個滿懷的石切丸的心情。
“要我幫您消除腫包嗎?”
“.......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