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隻要成為自己就足夠了。”
長谷部突然開口,話題自然而然繼續下去,“不需要模仿任何人的做法,也不必背負其他人的期待。”
“你這話說的就像鼓勵孩子自由發揮的母親似的。”
“至少疼愛您的心情是一樣的。”他淡淡的笑了笑,“目睹您成長這一點也是。”
他說,“你已經很努力了,阿琉姬。”
即使計劃全盤皆輸,刀劍男士還是信任着審神者,想到這裡我有些鼻酸,扭頭躲開他視線的時候扯到傷口,疼的我直咧嘴。
隻是因為忠誠,就能做到這種程度嗎?
反正我做不到,如今讓我完全摒棄私情去面對長谷部,已經不可能了。
多餘的情感在體内生根,逐漸枝繁葉茂,幾乎要頂開喉骨,代替唇舌,将真正的内心宣洩幹淨,這份煎熬比皮肉上的傷口更加令人痛苦,所以明知現在不合時宜,我還是說出了口。
“我有話說,長谷部。”
“在茶室的對話我已經得到了結論。在說明這個結論前,有一件事必須向你坦白。雖不是故意隐瞞,一直以來沒有認真解釋,是對大家的不公平。”
我鼓足勇氣,掙紮着坐直身體,将自己來自别的世界、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遊戲玩家,以及對我來說本丸的大家并不陌生、甚至可以說相當了解的事實和盤托出。
“我不是正統的審神者,來到這個世界多半是占了哪個倒黴蛋的位置,所以無論發生什麼奇怪的事情,我都會勸導自己接受。”
那位将我認錯成别人的敵審,或是将自己的刀劍托付給阿琉姬的前輩審神者,莫名其妙出現在合戰場帶着我靈力的禦守,總是語焉不詳的非人上司——難以理解事情太多,給我一種什麼都已經規劃好、我不過是在經曆别人的人生的錯覺。
“最初遇見你的時候我其實很不安,不被刀帳記錄的你就像打破規則的楔子,出現在本不該出現的地方。”
“畢竟對我來說,函館根本不會掉落長谷部。”
但是壓切長谷部确确實實在這裡,與我靈力相連,就像在證明我的存在一樣。
漸漸的,他對我的意義就改變了。
目光會不由自主追随,想要在平時多看看他因為我故意逗弄露出的困擾表情,甚至自私的享受他不含私情的擁抱。
“因為我沒辦法告訴你們我究竟是誰,因此我不會追問你隐瞞我的究竟是什麼,在這點上我們扯平了,也是在這個前提下,我想我已經做出了選擇。”
我摸摸胸口的繃帶,滿口苦澀。
“長谷部,與對其他刃的親情友愛不同,我對你是傾慕之情,即使被讨厭我也想要留在這裡。所以能不能假裝不知道我喜歡你這件事?今後我會用力保持距離不去打擾你的!”
終于說出來了!
我做好會被長谷部痛罵一頓,然後丢在這裡自生自滅的心理準備,但他沒有這麼做,隻是手足并用的在狹小的山洞裡移動,最後來到我面前。
長谷部伸出手,将我抱在懷裡。
他好溫暖,任憑我的眼淚鼻涕都糊在他的襯衫上也沒有抱怨。
“我都知道,我的主人。”他說,“不會讓您被别人奪走的,因為我是你的刀劍。一直一直都隻能看着,能夠擁抱您的我是如此幸福.....”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手落下去的時候勾到束發的下緒,頭發散開,搭在他的肩上。
“長谷部?”
沒有回應。
我愣了愣,接住長谷部突然壓過來的身體,摸到他背上黏糊糊的血,和已經折斷箭杆、深入皮肉的箭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