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登有的時候懷疑是不是每次艾麗妮檢察官和拉維妮娅法官都串好的，這并不是第一次，但她們又表現得像點頭之交一樣，唯一的私人交流大概就是在咖啡店裡偶遇，談論一下咖啡的品種。

受害人被證實了是鑽石區的幾個流浪漢，并非如蘇利文實驗室一開始說的是執行實驗遭遇意外的科研人員。

案件在初審時因為“證據缺失”并沒有宣判，蘇利文家從中插手埋沒了很多證據，甚至與警方起了沖突，臨近開庭，被蘇利文家收買的法官——也就是這三位，卻出了這樣微妙的事。

“我們不久前剛收到阿卡姆的消息，”戈登覺得比起這三個人，接下來他要說的才夠讓他和蝙蝠俠操心的，“包括小醜在内的一大半人，都越獄了。”

蝙蝠俠擡頭看了他一眼，“……同一時間？”

“看起來應該是的。”

檔案被擱在桌上，資料停留在有關“漢默工業”那行。這消息就像一個地獄笑話，不過沒有人笑，詭異的氣氛在審訊室裡彌漫，小警員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戈登瞟了好幾眼蝙蝠俠，失望又意料之中沒在他的半張臉上看出什麼情緒波動大的表情，不過一群人一起越獄這事還是從沒有過的，以前一個小醜跑出來就能把哥譚市弄得烏煙瘴氣了，現在好幾個超級罪犯不知道潛伏在哪裡，除了自己跳出來的謎語人，其他人目前沒有一點蹤影。

“唉。”

戈登長歎了一口氣。

似乎是嫌事情還不夠多，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同事直接擰開了門，掃了一眼審訊室裡的人，視線落在戈登和蝙蝠俠身上，“吉姆……出了點事，你們最好來看一下電視。”

依言去外面看電視的戈登轉頭看向同事，“這叫‘一點事’？”

新聞上播放着哥譚法院的場景，紅色的油漆在法院外牆上寫着駭人的字句，不知道是挑釁還是警告。

“LAVINIA FALCONE DEAD！”

不少市民已經聚集在法院周圍，隻需要幾分鐘，這個消息就會傳遍整個哥譚，或者更遠，謀殺法官的事實堂而皇之地擺上來，比雪藏這個人更加不高明，這麼做的人仿佛不在意民衆會怎麼想，殺了這樣一位好人，卻在法院外嚣張地宣揚。

“這可真是……”戈登着實感到疲憊，比起阿卡姆的越獄，這個消息更讓他身心俱疲，“太糟糕了……”

他轉過頭，蝙蝠俠已經不見了蹤影。

.

提姆來到了這裡，他看到了那個消息，重案組在法院現場和拉維妮娅的公寓都派了人手，警戒線圍着那一條小巷。他站在線外看着那個公寓的窗戶。

盡管紅字寫着拉維妮娅已經死亡，但重案組并沒有找到屍體，也沒有在拉維妮娅的公寓和附近發現血迹和打鬥的可疑痕迹，不排除有人故意煽動造勢，畢竟現在媒體新聞滿天飛，GCPD要是找不到兇手，就又要被罵“無能”了。

雖然他們已經被罵習慣了，但顯然這次陰謀更大一點。一個深得民心的法官疑似被殺害，實驗室案懸而未決，涉及到了蘇利文家族和漢默工業，三位為他人做事的法官被謎語人抓住，阿卡姆又發生越獄，基本是把“我要搞場大的”的陰謀公布給市民們看。

如果他們沒能好好解決，這回就不像以往一樣可以糊弄了。

提姆記起了這裡，昨天夜巡時發出槍響的就是這，他沒有注意到這裡是拉維妮娅的公寓旁，因為沒有痕迹，他隻是在這裡留下标記并沒有立刻追查。

如果他昨天能在這邊多調查一會兒，會不會有所改變？

電話打了過來，提姆回過神來接通，他拿着一杯咖啡，今天他還沒有抽出時間去補眠，眼眶下的黑眼圈十分明顯。

“你在哪裡？”布魯斯問。

提姆沒有回答，隻是說，“我馬上回去了。”

“今天你得來家裡，阿福要求的，”布魯斯可疑地沉默了一下，“今天是傑森生日，我們要給他慶祝，阿福會把他叫回來。”

實際上布魯斯回到莊園後，隻是因為“影子”的事要找傑森，但阿福聽聞後感動地誤以為布魯斯老爺挂念着傑森的生日，決定要多給他們做一個大蛋糕。

阿福：“我想您一定準備好禮物了，傑森少爺會很高興的。”

布魯斯：“……當然，我備好禮物了。”

“當然，我記得，”提姆打着電話往回走，“阿福兩天前就和我們說了，傑森甚至已經很自作主張地把我的摩托開走了。”

電話對面的布魯斯心想：……那我不是不能送他摩托了？還得另想一個。

布魯斯知道提姆去了哪裡，這孩子在通話中的語氣很低，這件事無論是真是假，對他來說都是一種打擊。

“别把責任怪在自己身上，提姆，”布魯斯歎了口氣，“無論如何，拉維妮娅現在隻是失蹤，我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在這之前，先回來吃個蛋糕吧。”

韋恩莊園添了許多别樣的熱鬧，因為阿米娅、迷疊香和伊芙利特借住在這裡，聚會的長桌上坐滿了人，因為人還沒有到齊，大夥兒在大廳各自坐着。

盡管傑森并不在意，但阿米娅還是為沒有準備禮物而不好意思，她在餐前為他演奏小提琴，在衆人的捧場下演奏了不少他們喜歡的現代音樂。

最後到達的阿福帶來的包裹，他把它放到桌上，傑森的面前，“這是芭芭拉小姐送來的禮物，她希望傑森少爺在飯桌上打開。”

傑森很果斷地拆開來，包裝不錯的盒子裡放了很多信紙，傑森拿起最上面的一封信，打開來默看着，而其他人的目光也被吸引過去，關注着這個今天的主角。

傑森用了很長時間看完信，放下來的時候表情肅穆帶着一絲微妙，他從盒子裡又拿出一封信，随後用挑選的目光在他們之間搜尋目标，最後一聲不吭地把信遞給了最近的布魯斯。

布魯斯有點驚訝和受寵若驚，雖然他沒有表現出來，但他還是認真地拆開了信，稍有點緊張地展開信紙，在衆人的注視下，他看着上面的字。

大概是信紙的内容很簡短，布魯斯一掃而過，擡起頭的神情和傑森一樣微妙，他看向傑森露出一個微笑，沒有什麼猶豫地說：“傑森，我愛你。”

傑森：“……”

曆任羅賓鳥們：“……？”

傑森扭過頭捂着嘴故意做了個嘔吐的表情。

達米安指着布魯斯手裡的信紙，“那上面不會有什麼詛咒吧！”

布魯斯聳了聳肩，把信紙放到桌上，達米安立刻拿起來研究，上面很花哨的字體一看就不是芭芭拉的字迹。

“‘第一個打開這封信的人，對傑森·陶德說出我愛你，否則下一次喝水會從下巴漏出來……？！’”

“……落款：Logos？”

“……咳。”阿米娅嗆了一口水，拍了拍胸口。

達米安完全不信，“吓唬人的東西吧。”

提姆懷疑它的意義，“但布魯斯已經照做了，沒辦法證明它的有效性吧。”

阿米娅急忙說，“不，這個還是……”

“顯然芭芭拉想到了這一層，”傑森制止了知情的阿米娅，遞過去一個“讓我繼續玩”的眼神，他讀出芭芭拉的信，“‘我請我的朋友寫了幾個小咒語作為禮物，都是一些無傷大雅的玩笑，如果第一個被兌現了，一定會有人質疑真實性，所以我準備了後面幾個。’”

傑森從盒子裡拿出第二個信封，在手裡對着桌面上的人晃了一圈，停在了提姆的方向，“你不是不信嗎，來驗證一下。”

提姆下意識拒絕，“不了，這……”

傑森：“今天我說了算。”

“……”提姆接收到了阿福意味深長地微笑，心一橫接過了信紙，“反正照做了就不會被詛咒，是吧。”

提姆打開信紙，在一眼看清上面的内容後睜大了眼睛，念了出來，“‘第一個打開這封信的人，給傑森·陶德寫一份三百詞的贊美信，否則每說五句話就會噴口水。’”

迪克大笑起來，“怎麼辦，提米你要現在要閉嘴立刻寫情書嗎，要不還是多說幾句讓我們看看會不會噴口水。”

傑森一臉很嫌棄的樣子，“為什麼都是些惡心我的咒語。”

“我才不信呢，”提姆保持着他理智的質疑，“怎麼樣才算一句？我剛才已經……”

他的第六句話還沒說完，呆愣地看着自己不受控制噴出來的唾沫星子，阿福遞給他餐巾，忍住笑，“提摩西少爺，注意儀表。”

有效性得到驗證後，傑森站起來把盒子裡剩下的的兩片信紙給迪克和達米安一人發了一張，“都拿好，今天我過生日。”

“今天我過生日”就像一個最初的咒語，既然布魯斯欣然接下了第一個惡作劇，那他們當然也不會拒絕，一時間桌上有人被迫唱生日歌不然就會左腳踩右腳，有人跳生日舞不然就會發出烏鴉的叫聲，提姆拿了紙筆埋頭寫“情書”，在完成之前他選擇閉嘴不說任何話。

今天有很多事情焦頭爛額，包括睽違久見的影子，談論這個難免會勾起他們之間不好的往事，但今天是個特殊日子，所以他們不在飯桌上讨論這些。

布魯斯在心裡記下了“Logos”這個名字，列入羅德島的範疇裡，但他又覺得這或許并不重要，可能是因為這是來自芭芭拉的禮物，又可能是這不過是些小玩笑，他在熱鬧的氣氛裡想着，或許羅德島的檔案并不需要頻繁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