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打量的眼神讓提姆覺得他的言外之意大概是，“怎麼不知道拉維妮娅有你這個朋友”，他難得和常人對話時有一種緊張感，頗有種像蝙蝠俠審視他一樣，被看穿的感覺。

“我……我想您一定知道這個消息了。”

“嗯。”男人始終平淡、無動于衷的樣子，“一場鬧劇。”

提姆：“如果您是她的朋友，您不擔心嗎？”

男人這回沒有回答他，他卷起報紙，“灰狼回到了堡壘，你想通了嗎。”

這是謎語人這次留下的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謎語，因為他要做的事情被制止，目前隻能探查到那三個人與拉維妮娅以及那起案子相關聯，如果謎語人的謎語和這個有關的話，那“灰狼”指的是誰？“堡壘”又是哪裡？

灰狼……提姆忽然想起剛才在市政府看到的那匹狼，他對狼的品種不了解，如果是達米安應該一眼就能看出來。

難道“灰狼”指的是貝洛内市長嗎？如果這個假設成立，那“堡壘”又是哪裡，會不會是萊昂圖索·貝洛内現在所在的地方？

提姆決定順着這條線先查下去，他出神半天，回過神來是因為旁邊的男人站了起來，他起身時腰上的長劍碰響，提姆出聲提醒道：“先生，最近哥譚的局勢緊張，你随身帶着武器可能會招來麻煩。”

瑪恩納垂眼看他，良久才說道：“你們的城市，遲早會驅趕所有的闖入者。”

“先生？”

瑪恩納離開了，提姆存留下疑惑後并沒有追上去，他剛才甚至都忘了放監聽器，大概是直覺裡這些小動作會被這個男人發現。他有一條死路，但他始終保持懷疑，剛才這個人有意引導的指向太過明顯，他不确定這是一個陷阱還是一個提示。

提姆的思緒又回到自己看到的那匹狼身上，那難道也是個陷阱嗎？

.

因為哥譚的事，迪克決定請個假回去，走之前他去找了菲奧娜，菲奧娜也恰好已經從她說的那個名字很長的英國小鎮回來，她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和她好久不見的田野稻田親密接觸了好久，和養的雞、牛、鵝都擁抱交流了一番，然後輪到迪克，菲奧娜提了一袋子英國某地特産拜訪了警局，因為見者有份，本來屬于迪克一個人的東西被同事瓜分了一番。

迪克和人換了班，約菲奧娜去了一家咖啡店，菲奧娜主動提起了自己去英國的事情，然後又零散地聊起了以前的軍旅生涯。迪克發覺這并不是什麼意外的事，菲奧娜一直以來就不掩飾她超越常人的力量，身姿挺拔穩健，步伐端正大方，這與她是個可愛的女孩沒有什麼矛盾的。

“……後來我就退役了嘛，還是陳陳幫我介紹的工作，那個時候我去……香港找她，結果隻碰到了她的同事，嘿嘿……我還被審問了半天，告訴我陳陳已經換工作了……”

“那你現在的工作還需要你出去，呃，做一些危險的任務？”迪克問道，“我以為你已經退役了？”

“危險？”菲奧娜疑惑了一下，“其實還好吧，對我來說很得心應手啊，而且不像以前頻率那麼高了，我現在的主業還是務農。”

“原來如此，”迪克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所以你現在的兼職類似于？安保或者警察？安保公司嗎？”

“啊，差不多吧，因為攢了很多工資，我就在這邊買了房子和地。”菲奧娜撓了撓頭。

迪克：“那看來是個不錯的公司，說得我都有點想去了。”

“你想去嗎？”菲奧娜眨眨眼：“你要換工作嗎？”

“事實上我還不舍得離開這裡，”迪克笑了笑，“不過接下來一段時間，我有事要回哥譚，本來想告訴你一聲，但你提前來找我啦。”

“噢！你打算回家了？”

“嗯，隻是回去一段時間，可沒有辭工作。”

菲奧娜轉了轉眼珠子，忽然想到什麼一樣驚喜地睜大眼睛，仿佛閃着光，難掩興奮地再次确認道，“所以你是這段時間要待在哥譚是嗎？”

“是的？”迪克有點疑惑。

“我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嗎？”菲奧娜手撐着桌子，差點要從座位上站起來，充滿期待地看着他。

“當然可以？”迪克無奈地笑道，“我可不會拒絕你。”

“我也要去趟哥譚，能不能捎我一段路？”

“你也要去？”迪克有點遲疑，畢竟最近哥譚跟個火藥桶一樣一點就炸。

“嗯嗯，”菲奧娜點點頭，“我要去找人辦事情。”

迪克沒有多好奇地問下去，畢竟菲奧娜沒有說明的事，追問或許會得到答案，但多少有點不讨喜了，于是他隻是答應下來，多說了一句，“注意安全，如果遇到事情随時給我打電話好嗎？”

菲奧娜好奇，“哥譚真的很危險嗎？”

“是啊，你朋友應該和你說了，其實布魯德海文也……半斤八兩吧。”

“嗯，還好吧……”菲奧娜托着下巴想了想，“因為我沒住在城區嘛，聽漢森老闆說，城裡晚上好像也有警察？還是叫義警？說會有人執勤啊。”

“夜翼，我記得是叫這個名字，”迪克波瀾不驚地說起這件事，“你覺得他……是個怎麼樣的人？”

菲奧娜搖了搖頭，“不知道，我沒見過。”

“不過，義警就是，義務自願？”菲奧娜的思緒想到其他地方去了，“那應該沒有人給他發工資吧？總得要養活自己，也就是要晝夜不停地工作，想想就挺辛苦的。”

“其實并不是隻有他一個？”迪克說，“你知道其他義警嗎？或者說是超級英雄？”

.

羅德島本部裡近日的氣氛彌漫着靜默的沉重，前天芭芭拉看到醫療部的特護病房緊急推出來一個人，當時不在班上的凱爾希、華法琳和亞葉接到了白面鸮的呼叫就立刻趕來了手術室，手術室的燈光亮了一整晚。

半夜十二點的時候芭芭拉在控制中樞統籌下周的排班計劃，博士在她旁邊值夜班，正蓋着毯子打瞌睡，似乎被離他們很遠的警報聲吵醒，博士睜開眼睛，并沒有擅離崗位，隻是憂心忡忡地看着門外，“醫療部……”

芭芭拉對羅德島還不夠了解，醫療部更是她不怎麼接觸的領域，她隻知道自己的室友之一，麗茲，代号夜莺的醫師，也是一位感染者，她的病情不僅僅隻是讓她下肢不利行走，她有比芭芭拉更多的生理障礙，本該是個病人，但她更主要的是羅德島優秀的醫師。

芭芭拉和博士、醫療部一樣徹夜未眠，在手術室的燈光熄滅後，凱爾希從門裡走出來，整夜工作而卷曲淩亂的頭發和閉上的眼睛都體現出她的疲倦，不會有人不長眼地上去問發生了什麼，回蕩得隻要無盡的沉默。

芭芭拉看着伏在實驗桌前的博士，實在不贊同這憔悴的臉色，“博士，我想你應該去休息了。”

就連蝙蝠俠這種夜行動物白天也要睡覺，而她幾乎白天黑夜都能看見博士在工作，雖然博士總是說自己在别人沒看見的時候已經休息了。

“休息嗎……”博士在桌上愣了一會兒神，“哪有時間？”

“休息是為了有更多的時間。”

博士看了她一眼，沒說什麼。

沉默了很久，芭芭拉問道：“昨天晚上，發生什麼了？”

博士：“發生了那片大地上每時每刻都會發生的事。”

博士用力咳嗽了幾聲，接不上的氣讓咳嗽都聽起來很費力，“An infected returns to the land where he was born and raised.”

“你覺得我們這裡的生活真的很好嗎？”博士看着她，“有些事情……沒有辦法，我們隻能獨自努力，每一個感染者的痛苦和逝去都在折磨我，無時無刻不在斥責我，你不是最厲害的源石研究專家嗎？為什麼到現在為止還是束手無策。”

“你想交離艦申請是嗎？”博士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伸出手指向芭芭拉手裡的紙張，“我理解，你的城市現在水深火熱，你想要出一份力，不過結束了你還得回來，合同還沒結束。”

芭芭拉把申請表遞出去，博士在上面潦草地簽了字。

“我不會立刻回去，即使是回哥譚，我現在也是作為羅德島的幹員去執行任務，”芭芭拉說，“離開之前，我能從圖書館帶點東西回去嗎？”

博士擺擺手，“都可以，但是記得登記，損毀要賠錢的。”

芭芭拉笑了笑，“當然。”

在去圖書館的路上，芭芭拉碰到那位叫阿黛爾·瑙曼（艾雅法拉）的少女，她的了解中少女是一位學者，她們有交談過。

“早上好阿黛爾，”芭芭拉提高了聲音，少女因為病情聽力有問題，“我正想去圖書館挑一些源石學的書，你可以幫幫忙嗎？”

“當然可以！”艾雅法拉視物不清，因此湊得很近，“你看上去有黑眼圈呢，昨晚沒有好好休息嗎？”

芭芭拉溫和地笑了笑，“昨天是夜班，要處理的事情多了點。”

“辛苦了，那挑完書可要好好休息啊，不要急着看啦，圖書館的外借時間還是很寬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