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輪到逍遙醉舉辦宗門大比,雲霧峰周圍好幾十個山頭都風風火火的租了大批雲鶴,雲霧峰倒是沒什麼動靜。
“我也想坐仙鶴啊!”
君河已經癱在雲霧峰好幾天,自他來到這個位面,已經好久沒有出去瘋過了。
“我覺得我身體好的不得了。”剛來的時候,君河躺在一片血泊中,左手剛好被狗叼走,應該是一種長得像狗的妖獸,君河看到那妖獸的紅眼,興奮的直叫喚,隻覺得威風。
這一幕剛好被趕來救他的掌門看到,當場抽了他一巴掌,把他帶回來後至今都沒再見他一面。
“你現在修為不足以打開外面的禁制,還得等好幾天,你那師叔才會放你出去。”君河的系統是總部業績最高的系統,剛被分配過來。
君河特别聽系統的話,他便也耐住了寂寞翻看一些原主的話本。
這話本是照顧原主的弟子從坊市帶來的,原主腦子不好,思考問題的方式非常單一,因為隻知道修煉,修為倒是漲的快,後來掌門收了個驚才絕豔的大弟子,不說其他,光是那樣貌就把原主簡單的腦子迷的亂糟糟的,那修為也慢慢停在金丹了。
倒是那大弟子雲揚勤學苦練,修為慢慢逐漸超過君河,現已經是金丹大圓滿,就差一個契機,便會晉升元嬰期修士,未來可能沖擊逍遙醉最年輕的化神期修士這個名号。
原主為了學習追人托人給他帶了坊間講風花雪月的畫本子,上面說喜歡一個人就要把最好的給他,原主便為雲揚去尋那元嬰突破丹的一味材料──金脈草。
系統為君河解釋:“這草并不是特别稀奇的,很多地方都買的到,但原主隻以為要自己去采摘。”
很多人都說原主傻,是真的,摘個不重要的草差點把命丢了。
君河倒是笑了:“最好的當然是要給他最最新鮮的,親自摘的多有誠意啊,看來原主和我還蠻像的,讓我我也親自給他摘。”
别人都說原主傻,隻有君河覺得這才是該做的事。
系統沒有反駁君河的話,他的主要任務并不是管教君河。
“轟──”系統解釋是外面有異獸托着它的主人路過,聽聲音,是往雲霧峰後面走的,那邊頭兩天住的差不多了,這位怕是撈不到什麼好山頭。
君河聽到了,把話本一扔,連滾帶爬地扒到窗邊:“我要看看是什麼厲害的坐騎。”
當然是什麼都沒看到。
過了一會,君河又慢慢走回來躺到床上拿起話本:“我連小仙鶴都騎不到,有的人卻連大家夥都能随便使喚。”
系統并不搭理他,君河隻慢慢翻了一頁:“女主角深夜為男主角挑燈縫衣,第二天便看不見了,嗚嗚嗚真感人。”
系統:“……”
這天傍晚,一位司藥局的弟子上了雲霧峰一趟,那弟子手持令牌,一層薄薄的光覆蓋在上面,就這樣走到君河床邊,将一個藥盒放在床頭,君河不知道那是什麼,也不認得這人,他隻說:“謝謝。”并不在意是什麼東西,又發生了什麼事。
這弟子不是第一次來雲霧峰了,對君河了解不淺,但他沒有發現現在的君河和以前的君河有什麼不同,他瞧了兩眼君河木頭做的左手,細細交代:“這是藥長老去和绮醫宗求的頂級生肌丹,吃了把這假手取下,運氣吐納三天,這手便和原來沒什麼兩樣。”
說完歎一口氣,欲語還休半天,走了。
君河沒什麼反應,他饒有興緻的打量他的假手,那是各種精密的結構堆砌而成,轉動并不方便,但指頭很靈活,君河很是喜歡。
那什麼生肌丹當然是被他仍在儲物袋裡,說不定以後會用上。
天空不時劃過兩道金光,當是各派道友互相走動交流着,也有那麼一道光悄悄停在了雲霧峰,隻長長伫立,過了一會又來一道,停在現前來人的旁邊。
雲揚見到師父,内心慌亂,說不出多的什麼來,隻好行了個禮:“師父。”
面對徒弟愧疚的臉,掌門長長沉默,自己的侄兒是個癡兒,但是個好孩子,知道孝順,後來又收了個徒弟,驚才絕豔,努力刻苦,品行堅韌,稱得上是萬裡挑一的劍道天才,這已是很多人一輩子都羨慕不來的。
而後侄兒喜歡上了徒弟,倒也不是什麼大事,修真界多的是自由戀愛,這是小輩的事,他不會幹預,這次意外雖然源起雲揚,但根本不是他的錯。
被人喜歡又有什麼錯呢?
掌門隻道:“這事不怪你,君河到底還沒長大,當有人時刻管教護着才是,是我疏忽了,就讓你長夜師弟跟着些君河吧。”
前些天程家送了個孩子過來,說希望掌門收為二弟子,程家有恩于掌門,掌門不好直接決絕,隻答應去看看,那小子天賦不錯,隻是心思頗多,掌門覺得他并不适合修劍道,因此并沒有答應收為弟子,現在看來,多個徒弟也好。
雲揚默然,片刻道:“弟子一心向道,并無所愛,若師兄需要我……我可以與師兄結為道侶把師兄當弟弟寵一輩子。”
掌門笑道:“君河願意我還不同意列,你以後會有你的風花雪月,君河也自有他的坦途未來,他不會是非你不可的,你大可不要把責任都攬在自己身上。”
掌門轉過身:“而且,你以後會走的很高,君河确是有先天之憾,以後待在你身邊,就算你不會在意,但總有其他人的目光刺的君河難受之至,你不可能時時刻刻都照顧着君河。”
“唉,”掌門釋然道:“你們本就不适合在一起的。”
說完捏了個訣失去了蹤影。
雲揚便也看了看雲霧峰的渡頭──那是雲鶴停留的地方,雲霧峰的雲鶴已經被掌門叫停了,那裡不再停留着一隻臭脾氣的雲鶴。
雲揚剛到逍遙醉的時候,要去每一個山頭認人認路,那時雲霧峰是他拜訪的第二個山頭,第一個還是掌門領他去的自己的山頭。
領路的弟子說這位師兄是逍遙醉的寶貝,碰不得,定要小心呵護着,這便帶他來了雲霧峰,當時那雲霧峰的雲鶴見有其他雲鶴停留在它的住所,竟揚起半截紅豔豔的脖子攆了他們好久,直到把他們趕出山頭為止。
那弟子一拍腦袋:“該是我得意忘形了,忘了這雲霧峰的鶴是君河師兄一手嬌養大的,脾氣壞的很。”
後來那弟子遣返了雲鶴,帶雲揚掐訣飛到山頭隻遠遠看了一眼君河,雲揚隻記得一張木然的臉,便什麼記憶也不剩下。
直到這次君河垂危,雲揚才知道君河對他有那種心思。
又過了幾天,君河起了個大早。
早上的溫度正是涼涼的,空氣濕潤,帶着草香和許多靈氣,君河非常喜歡這樣的感受,他專門找了個湖,把被褥鋪在旁邊的草地上,躺上去準備睡個回籠覺。
這被褥肯定是要不得了。
來尋君河的弟子在屋子裡沒找着人,慌亂了一會,陡然想起君河出不了雲霧峰,這才靜下心來用神識掃描山頭,找到君河的時候,君河頭發上,睫毛上全都挂滿了水珠,而君河本人睡的正香。
弟子隻感歎君河比往常更不懂尋常道理,經過情傷後,君河确實是更傻了,以前君河可不會睡覺的位置都不知道。
弟子叫醒了君河:“君河師兄,今天是宗門大比第一日,掌門讓我領你過去湊湊熱鬧,多認識幾個朋友。”
君河這下可不困了,他爬起來把被褥收進儲物袋,又随便拿了件長衣系了腰帶,拍了拍長發說:“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