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揚要去給掌門請安,順便複盤白天的比賽。
又是一番讨教功課的事。
他如今金丹大圓滿,每天都更加刻苦,細細摸索突破的機會,與半尺之間為求更加契合,凡事也都以求用半尺替代,如今去往掌門的逍遙峰,自然也選擇了消耗靈力較多的禦劍之術。
君河還跟在他旁邊,從擂台到渡頭,走了一路,那張嘴,張張合合,全是誇他的話。
雲揚以前聽說君河呆呆傻傻,做事一根筋,常常突發奇想,行為詭異,也不善交流。
這顯然不是很符合現在的君河,可能這就是病好了吧。
病好了,天賦不受限,未來成就尚未可知,可能也有一天會和他站在同一高度,那樣掌門的擔心好像就沒有必要了。
而且他如果是自己的道侶,那自己肯定會好好保護他的吧。
雲揚如是想。又驚覺旁邊的人已經沒有聲音了,側頭看去,隻見君河低頭看着他的劍,那垂下的手在無意識的揉搓。
又想起君河想碰他的劍的事,不禁眉頭一皺,不動聲色的将劍換到了右手,力求離君河越遠越好,見君河神色跟着劍走,還是出了聲:“師兄的手長出來了?”
剛剛幻想和君河結為道侶的未來日常的人仿佛不存在一樣。
君河擡眼,想到因為手傷而沒有看雲揚比賽的事,嘴角一勾,露出一個無所謂的笑來:“是啊,這是藥長老親自給我運功,見我心心念念要來看你的比賽,便加大藥效,短短半個時辰便治好了我的傷。”
半個時辰便生出新肢,可以說非常假了。
雲揚沒信,但也不再多問,君河的手傷好了,他的心也仿佛輕松了許多。
當下撫劍運氣,那劍便變了模樣橫在空中,雲揚縱身一躍,穩穩落在劍上,轉頭對君河說:“我便去師父處考校功課,師兄早點回去吧。”說罷便要飛走。
君河尚未從雲揚大變飛劍這件事回過神來,見雲揚要走,又伸手挽留,險些把雲揚扯下劍來。
雲揚有些不高興,情緒從他那緊緊抿住的嘴唇透露出來,他穩住身形,轉頭看向君河:“師兄可還有事?”
君河可不會看人臉色,也不管雲揚高不高興,他隻說:“我陪你去,你讓我也站在你的劍上。”
說完沒用靈力,手腳并用,想要硬爬上去。
姿勢很不好看。
雲揚到底是拿他當師兄看的,臉色很不好看的扯了一把君河,君河終于穩穩站在了雲揚身後。
雲揚已經不願意同君河講話了,他不喜歡這種沒有分寸的人。
君河不是很在意,半尺不是凡劍,劍身較長,站上兩人綽綽有餘,君河想到要禦劍飛行,視野比在仙鶴上寬闊的多,他就覺得心已經飛出去了,整張臉因為興奮漲的通紅。
雲揚看不到背後,隻埋頭控制半尺,一動劍身,身後之人突然牢牢環住他的腰,那雙手繞到他身前來,抓的他腰間的衣物皺起,團成一團。
雲揚低頭看去,隻看到一雙骨節突出的手,腰間的觸感分外明确。
君河還在後面大喊:“師弟——再高點!”
高空的罡風将君河的聲音吹得破碎,君河不得不把往下看的腦袋回正,貼緊了雲揚的背。
雲揚僵住了身體,又很快沒有心思去生氣,他發現君河竟然沒有運用靈力護身,雲揚慢慢停住了半尺,面上繃緊了嘴唇,雙眼裡充滿了郁色。
君河還在後面喊:“師弟,你怎麼停住了?是不能再高了嗎?好吧,就這個高度,我們飛吧。”
說着把手緊了緊,整個人都貼在了雲揚背上,用力之大将雲揚提地晃動了一下,還說:“師弟,你可要穩住了,這摔下去體驗肯定很不好。”
雲揚沉默不語,捏訣撐起一個靈力護罩,加快速度向逍遙峰撞去,途徑其他峰,弟子們隻見一道流光向着逍遙峰墜去。
到了逍遙峰,還沒穩穩停在渡頭,君河就被雲揚甩了下來,不過他已經不在意這些細節,隻興奮的對着系統叽叽喳喳,系統單方面切斷了與君河的通話。
逍遙峰的渡頭可熱鬧不過,光是雲鶴就排了一排,其間還有幾頭君河不認得的獸,有的威風凜凜,有的高貴優雅。
都是來拜訪掌門的。
雲揚走得急,可見是很生氣了,遠遠将君河甩在身後,想來也知道,掌門現在正忙着見客,肯定是沒時間考校功課的,但雲揚心中一股怒火,還覺得君河不可理喻。
不用靈力就為了貼着自己,如此荒謬。
那副模樣是為何?追求理應遵循禮節,怎麼就手腳并用,讓他好不自在。
雲揚悄悄回頭望去,卻見君河還站在渡頭,竟一副挑選雲鶴準備返程的模樣。
雲揚覺得别扭,又想自己剛剛是不是太兇了,但君河确實動作冒犯,讓他很生氣。
君河見渡頭各種異獸大放風采,突兀想起自己山頭的天極獸來,一種勝負欲就占據了他的腦海。
他硬要回去乘着天極獸再來一趟。
眼見雲揚的身影都要瞧不見了,系統急沖沖地開口:“雲揚都走了,再一會你肯定就跟丢了。”
君河這才收了念頭,眼神從那堆白花花且溫順的雲鶴上收了回來。他朝雲揚望去,隻見雲揚也回頭望他,臉上沒有什麼表情。
君河這才發覺雲揚的情緒不對,根據先前的相處來看,雖然雲揚不常交流,也沒有什麼笑容,但是絕不是現在這樣冷冷地盯着他看。
君河後知後覺雲揚可能讨厭他,但他實在摸不着頭腦。短短十幾分鐘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系統也敏銳地察覺到了雲揚态度的變化,它也百思不得其解,隻暗暗咒罵君河:單身狗,追人都不會。
君河聽了也不惱,他非常清楚自己的缺點,但是沒有想過補足。
有些問題,并不隻有一種解法,對君河來說,順其自然,把握機會才是最優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