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簾半阖,顧琳琅想到之前給宜貴嫔治療瘋症時的情形:
“臣妾跟宜貴嫔在屏風兩側玩躲貓貓,宜貴嫔的情緒穩定了很多,為了讓宜貴嫔盡快恢複神智,臣妾便邀請殿下與宜貴嫔一起玩躲貓貓。
然後臣妾趁機問宜貴嫔‘除了水草的氣味之外是否還聞到其他氣味’,宜貴嫔說‘還有龍涎香’。”
“對,就是這些,”蕭權辭扶着走廊上的柱子略做休息後,看一眼顧琳琅,“你繼續往下想,很快就會發現異常。”
顧琳琅扶着蕭權辭換了一個站立的姿勢,遠山眉微微皺起:
“那個時候臣妾并沒有帶可以調制出龍涎香的香料,所以便請殿下幫忙,殿下給了臣妾一顆小珠子。
那顆小珠子有着濃郁的龍涎香氣味,宜貴嫔聞到後,突然推倒屏風,還說‘朕讓你做什麼,你便做什麼,有什麼敢不敢的’。”
“就是這一句。”蕭權辭努力讓自己的聲音柔和,可無論如何克制,他的聲音還是彌漫着森森寒氣。
再沒有什麼比讓一個兒子知道自己的父親曾經殺死自己的母親更加痛苦的事情了。
自從知道真相後,他有很長一段時間都睡不着覺,他不敢相信表面上深愛着母後的父皇私底下居然如此冷酷,如此虛僞,如此不折手段。
這是他不願意面對的傷口,也是因為這個原因,他當時選擇了秘而不宣。
但現在,為了讓琳琅認清殘酷的現實,他不得不将自己的傷口再一次剖開,呈現在琳琅面前。
顧琳琅的眼底浮起濃濃的擔心:“阿辭,你的臉色很蒼白,你……”
“孤沒事。”蕭權辭擺了擺手,背靠着柱子,“你知道那句‘朕讓你做什麼,你便做什麼,有什麼敢不敢的’,父皇是對誰說的麼?”
“誰?”顧琳琅臉色一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