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畢業以後呢？以前說過的博士呢？不行，不能這樣！劉巍思琢磨着，不甘心就這樣結束他的學業。就算老師走了，但是老師也是親自帶了他十幾年的，如果老師知道他就這樣放棄了，也會傷心的。

劉巍思想了想，背着包上學院找紀慎去了。

不巧的是，紀慎今天心情不是很好。

自從那天跟莊遂平吵了幾句之後，紀慎天天在家裡面對他的冷臉。放在以前，紀慎才不會在乎别人的冷臉，可是每次莊遂平那倔強中又帶點委屈的眼神望過來，他就覺得很奇怪，好像他做了什麼很對不起莊遂平的事。

這麼熬了幾天，紀慎再忍不下去了，見到莊遂平的時候就喊他的名字，可是莊遂平總也不應他，隻是擡頭看他一眼，随後就移開視線。

紀慎從沒這麼挫敗過。

今天一大早，他又叫了莊遂平，照舊沒得到回應，積攢了多日的怒氣終于爆發了出來，他揪住莊遂平的手臂，怒喝道：“莊遂平！連一聲都不會，要我教你嗎？你信不信我……”

“我信，”莊遂平很輕地打斷了他，“我每天晚上做噩夢都會夢到。”

紀慎被他的眼神震到了，他就那樣淡淡地望過來，平靜中帶着絕望，紀慎就在那一瞬間知道了什麼叫做傷害。

紀慎有點手足無措，不知什麼時候放開了他，腦袋懵懵地出了門，來到辦公室以後都沒回過神來。

劉巍思就是在紀慎發呆的時候來的。

“紀老師。”

紀慎見到劉巍思，臉色緩了緩，問：“有什麼事？”

劉巍思從包裡掏出自己前幾天寫好的第二章論文，雙手遞過去：“我想請老師幫我看看論文。”

紀慎滿臉疑惑：“你老師呢？”

“我想讓您看看。”劉巍思答非所問。

紀慎靠在椅背上，打量着面前的學生，嚴肅道：“說清楚，不然我不會幫你看。”

劉巍思咬咬牙，道：“我要讀您的博士！”

紀慎不知怎麼的，眼前閃過莊遂平的身影，脫口而出：“胡鬧！”

“我沒有胡鬧！我認真考慮了！老師年紀大了，說不定借着這次暫停招生的機會就退休，您不是一直想收我嗎？我又不比别人差！”劉巍思沒有說全部的實話，但也顯得合情合理。

紀慎腦殼疼：“就算是這樣，你也不用這麼着急來找我吧？這才研二啊！趕緊的，該幹什麼幹什麼去！别煩我！”

“我這不是找您看論文嗎？您得答應我，然後幫我看論文！”

紀慎被他鬧煩了：“我答應你什麼啊？答應一定收你讀博？收了你莊遂平怎麼辦啊？”話一出口，紀慎也愣了，他怎麼會這麼說？

劉巍思臉上現出一點尴尬和心虛，好似之前并為充分考慮到莊遂平，現在這麼說，有點對不起他的同窗，聲音都弱了些：“遂平說他也學不了了。”

“你說什麼？”

“是他自己說的。”

紀慎眉心一緊，指指門口：“出去！”

“我不走，您得幫我看論文。”

“不走是吧？”紀慎咬咬後槽牙，“你别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