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需要一枚形式上的戒指。
但他現在不确定了。
嗓音有點幹澀,“……釣是什麼?”
茉莉面無表情地走過去,貼住他,“釣魚的釣,勾引我的意思,你的國語水平已經這麼差了嗎?”
“你不要說我自作多情,你之前從來不這樣給我擦頭發,也不這樣和我說話,這樣看我。”
她的氣息舔上梁逐的喉結。
太近,她好像真的快親到他,梁逐被逼着倒在了身後的折疊椅。
這裡都是他的地盤,但他現在更像在茉莉的領地裡。
“她沒有讓你照顧我,梁逐,你騙我。”
茉莉跨坐到他膝蓋上,取掉了他的眼鏡,“……她讓我離你遠一點。”
梁逐身體很僵硬,“為什麼?”
“你比較麻煩。”
和其他人不一樣,他每年都要見的。
她也沒管他聽懂了沒,茉莉不擅長等待,但也很少這麼急切,不管怎樣,她很莽撞地低頭,吻了他。
深深地陷進他的唇瓣又離開,一個小漩渦式的吻。
“我想親你,可以嗎?”
茉莉盯着他的眼睛,很快目光又落回他的唇。
梁逐大腦是空白的,無法思考,他的睫毛那麼濃密,深邃的濃密,茫然的濃密,“……你親完了才問我——”
隻是假裝禮貌而已。
茉莉沒有給自己辯解,她隻是又很禮貌地堵住他的嘴。
吻到他快憋死了,她放過了他兩秒,“可以嗎?”
梁逐聲音很啞,“你已經——”
說到這裡,他停住了,因為茉莉又想先打斷他,他先一步起身抱住她的腰,把她放到了椅子上,主動低頭吻她。
梁逐知道接吻隻是接吻而已。
一段關系很危險,幾個吻很輕易,他們很默契,這種默契是對鏡自照的默契,不必說出來,不需要說出來。
-
靳執太陽落山的時候回到酒店,路過旁邊的露天泳池,隐約看見有對情侶在接吻。
他隻是不經意一瞥,看見的是梁逐,沒有看見他壓着的茉莉。
靳執沒有多想,很快收回視線。
剛輸密碼進房門,發現賀謹池竟然在。
“你好了?”
靳執以為他從失戀裡緩過來了。
結果,賀謹池紅着眼,沖上去,往他臉上甩了一拳。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靳執被揪着短袖衣領按在牆上。
他後腦勺嗡嗡的,嘴裡嘗到血腥味,兩秒後才正過頭,“賀謹池你瘋了?你在說什麼?”
“她讓你不告訴我,你就不告訴我?!!”
賀謹池把那張畫了紅色嘴唇的小卡片甩到他臉上。
“你們一起去玩了嗎?!啊?!你到底在幹什麼!你知道我喜歡她,你為什麼不和她保持距離!!!”
靳執撿起那張紙看了兩眼。
“我下午去上潛水課了,我其他地方哪也沒去。”
他拿起自己桌上的手機,很簡單能證明他清白的方法就是看他的預約記錄。
把潛水教練的微信給賀謹池看就可以了。
但他剛打開,最上面置頂聊天框是“茉莉”。
賀謹池比他還先看到,他的語氣是不敢置信的:“你加她微信了?”
靳執完全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我沒有。”
他昨天收到隔空投送的二維碼就立刻删掉了。
賀謹池對他的信任已經完全崩塌,最後的一根稻草是那個靳執主動發的綠泡泡:“我挺喜歡你的。”
他看着那條消息,冷笑了一下。
“你還要騙我到什麼時候?”
“所以其實昨天見到她開始,你就開始勾引她了?”
“我怎麼不知道你有這麼饑渴?兄弟女朋友也要搶?!!”
靳執隻覺得自己被那個壞女人狠狠擺了一道。
他想,茉莉就是故意要這樣報複他,因為他戳破她的謊言。
“不是……你冷靜一下仔細想想行不行——”
賀謹池沒辦法冷靜。
他的世界都崩塌了,友誼和愛情在一夜間都變成虛幻。
這樣的情況,誰都沒有辦法冷靜。
他沖上去揍靳執,拳拳到肉,和以往任何時候打鬧式的互毆不一樣,這次他真的想弄死他。
血流的到處都是。
茉莉花瓶被砸碎了。
靳執被揍得太狠了,他想不明白賀謹執為了一個認識不到半個月的女人就對他大打出手,他臉色黑了,也開始回擊,最後這層樓的服務生聽到桌子傾倒的巨響,趕來勸架。
這邊血流不止。
那頭茉莉和梁逐試圖進入這麼多年來第一次的深入交流。
梁逐進了 7010。
這麼多年來第一次,他踏入她的私人領域。
放任自己踏進去那一刻他就知道,從此不會再有任何一段關系可以定義他與茉莉。
他們隻是太喜歡與對方身上重疊的那部分了。
至于怎麼交流,梁逐不懂,他聽茉莉的,茉莉有她的流程,有她的規則。
二十一歲的茉莉給三十一歲梁逐上了一節性教育課,主要是教他如何讓自己舒服。
前戲約二十分鐘,這段時間根本不該叫前戲,聽起來像前菜一樣不重要,它應該極其重要,因為少了這二十分鐘,她很可能無法在之後爽到底。适當的時間,她處于高位主動摘取果實,摘取她想要的浪潮。
她對自己身體完全熟悉,她才有掌控。很多黃片和黃文裡給女孩子灌輸一個很蠢的思維,男人給予、賦予女人高潮,但事實上,任何東西不主動去夠,傻傻等着是絕對不會發生的。
相信那些隻是放棄了自己的主動權而已。
他們隻進行到第二十分鐘。
賀謹池來敲她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