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待皺了皺眉：“為何？”

“打赢了我再來問原因。”

莫待嘴角上翹，眼神愈加明亮了，看起來非常高興。

雪淩玥為那笑容所感染，腦子裡頓時飄過一堆雜七雜八的念頭：我是不是真的有點偏心啊？算了，偏心就偏心吧！誰叫這小家夥這麼讨人喜歡還這麼有天賦呢！不過，以後還是得藏着點，不能表現得太明顯，不能總讓那兩隻鬧情緒。他倆鬧我哄幾句就過去了，外面還遊蕩着十小隻呢！稍微有點頭大……其實也不能怪我偏心吧，雅兒也很看好他呢！

這之後，莫待所修仙門劍法突飛猛進，不到兩月就突破了第七層，堪稱進步神速。陪練的時間越久，雪淩玥就越吃驚：那些難度很大的招式，莫待隻消看一遍就會，且極少出差錯。毫不誇張地說，他對劍法的領悟力簡直是一點就透，說他是曠世奇才也不為過。有一天晚上，雪淩玥将其獨門的追月劍法演示了兩遍給莫待看，末了讓他根據記憶，能舞幾招是幾招。莫待依言而行，從頭到尾一招不漏，隻有一兩處稍有出入。雪淩玥又舞了一遍，這次莫待基本無錯，隻是最後一招“冥雲破月”收劍的方向略有偏差。有生以來，雪淩玥第一次對一個人的才華有了心驚肉跳的感覺。同時，他又欣喜如狂，如獲至寶！他深藏在心底的念頭破土而出，在無人知曉的情況下生根發芽，隻待來日有了合适的時機便可開花結果。當然，那都是以後的事了，眼前最重要的是想辦法提升莫待在仙法方面的修為。

這段時間，莫待按照雪淩玥教授的方法修煉靈力，結果卻差強人意，他的靈力沒有增長分毫。以莫待的武功修為來衡量，這實在有悖常理。毫不誇張地說，他在劍術上的造詣有多高，在修靈一事上就有多不開竅。非但沒有驚喜可言，反而讓雪淩玥在意外之餘還束手無策。雪淩玥檢查過他全身的經脈，沒發現異常，卻又解釋不了為何他不能将内力轉化為靈力。這陣子，他在雪淩玥的指導下試着禦劍飛行。等了老半天，他才聚了黃豆粒大小的一點點靈氣，還要散不散的，形态十分糟糕。

莫待沒告訴雪淩玥，在他體内有股強大得無法抗拒的力量，将他凝聚的靈氣都拽去藏了起來，好像很不樂意他修仙似的。他敲着腦袋，苦笑：“入仙門卻不能修仙法聚靈氣，我是不是得罪掌管仙法的娘娘了？照此下去，下次去魔界還得麻煩您安排人送我。”

雪淩玥不願他為此事過分憂心，趁機岔開了話題：“謝輕塵的病怎樣了？”

“命是保住了。但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他想完全康複，還需時日。”

雪淩玥倒也不驚訝：“他的病連醫仙都覺得棘手，你的醫術可以縱橫三界了。”

“一個敢治，一個敢讓治。兩個傻大膽，把病給吓跑了，純屬意外。”

“你好像很不喜歡别人誇你，或者說，你很抗拒别人發現你的長處。”

“我還有長處？您可别因為想鼓勵我就誇我。我這人貪生怕死得很，想多活幾年，不想招人嫉恨招惹是非。”

“既如此，那我就不誇了。”雪淩玥看莫待又變得蒼白的面容和唇邊那絲若有若無的笑，很是擔憂：自古英才多磨難，但願你是例外。“再過些時日，就是仙門各派聯合舉行的青英會，目的是檢測門下弟子的修煉成果，新入門的弟子也都要參加。你怎麼想？”

“沒想法。我是碧霄宮的書童，我的位置在博雅齋，不在賽場。”莫待抱拳道，“還請上神恩準，凡仙界活動，我都不必參加。”

“為何？告訴我理由，我可以酌情考慮。”

“我不喜歡人多的場合，且我靈力淺薄，丢了碧霄宮的臉就不好了。”莫待的眼中隐隐透着不安。“我也怕做錯事，怕給您添麻煩。”

“添麻煩？你能給我添什麼麻煩？”雪淩玥兩手一攤，無所謂地道，“我堂堂一個正位上神，活了這千秋萬載，什麼樣的麻煩沒見過，我會怕？如果你的理由是這個，我還真不能答應。”

撒謊騙對手，莫待在行。要騙一個對自己很好的人，他心虛又外行的。這不，他挖空心思想了好一陣，才憋出一句：“我……我想趁此機會回一趟鳳梧城，去看朋友，行不行？”

雪淩玥抱了逗弄的心思，嚴肅地擺了擺手：“青英會過後我給你假，讓你好好跟朋友們聚一聚。”

“我……我想補補覺。我不服琅寰山的水土，總是睡不好。”莫待啃着指甲，一手叉腰，來回踱步，還不時偷眼瞅瞅雪淩玥，看他是否不悅。“這個理由好像也不太充分。讓我再想想，再想想……有了！我想遊曆四方天地，采萬物之靈氣，悟修煉之法門，争取早日突破關竅，修成仙身。嘶……”他搖頭晃腦說了些想法，到最後又否定了，小聲嘀咕道，“這說法連我自己都不信！”

雪淩玥忍俊不住，哈哈大笑：“你這傻孩子！”他揉揉莫待腦門上的亂發，撂下一句話飛身而去。“我準你不參加，但是必須到場觀摩。”

莫待長籲一口氣，嘟囔道：“說話就說話，揉人家頭發幹嘛！”說完長籲一口氣，回屋洗漱去了。

第二天，還是晌午時分，還是那樣溫暖和煦的陽光，還是在遇見方清歌的那條路上，卻不見那隻小貓的蹤迹。莫待久尋不見，隻好順着路往前走。眼見就要到姻緣殿的範圍，他停下腳步，準備原路返回。不料那隻小貓從前面的草叢裡鑽出來，慢悠悠地散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