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麼恐怖。
因為他的肆意妄為,因為他以為的一心愛戀,他不僅害得她失去了她與斑哥的第一個孩子,也是唯一的那個。
這是他的罪!
他永遠不會原諒自己!
是他殺死了她的孩子!
是他害得自己的侄兒無法降生!
他是宇智波的罪人!
他對不起斑哥。
更對不起她。
此時泉奈能做的,隻是眼睜睜地看着迦音昏沉的身影,在心底悔不當初地咒罵自己,一遍又一遍。
一夜過後,迦音終于從一片混沌中迷蒙醒來。
“你醒了!有沒有哪裡覺得不舒服?要不要先吃些東西?喝點粥?”宇智波泉奈撲到榻邊,緊緊地握住迦音的手,“音音,你想喝什麼?想要什麼?我都會為你尋來!”
當迦音散亂的目光重新聚焦後,映入眼簾的依舊是那個面目可憎的身影,“宇智波泉奈,你怎麼不去死!”
宇智波泉奈卻毫不生氣,仿佛前兩日那個化身為狠戾惡魔的他隻是迦音經曆的幻夢蜃影。
他松開握着她的手,跪倒在她的面前,向她鄭重道歉,“音音,我有一件事要向你坦白,”沒等迦音回應,宇智波泉奈就将一切和盤托出,她畢竟是那個嬰魂的母親,有權知道這一夜發生了什麼:“你小産了,不滿兩個月。你怨我吧,一切都是我的錯。”
迦音愣了一下,随即一抹淺淡的笑容蓦然綻放在唇角。
他以為等待自己的是迦音的痛不欲生,自我折磨,卻沒想到竟會在她精緻蒼白的面容上看見一抹釋然快意的微笑。
這是連日來她對他露出的唯一一抹笑意。
她說:“宇智波泉奈,我要謝謝你,謝謝你沒讓那個孽種出生,讓它幹淨利落地死了!”
宇智波泉奈難以置信,“那是你和斑哥的孩子!是你的親兒子!”
迦音理智地搖頭,“那隻是基于欺騙和謊言,在你們單方面誘騙下誕生的不被母體祝福的種子!”
宇智波泉奈撲上前去,“迦音,收回你的話,那是斑哥的孩子!”
迦音笑中帶淚,“那是騙子的孽種!是卑劣者的後代!我永遠不會心甘情願地為那人誕下子嗣!絕不!”
宇智波泉奈無法理解,“怎麼會有母親不愛自己的孩子!音音,你畢竟是一個女人!是女人就會無比在意自己的孩子!你也不會例外!”
迦音笑了,“那麼現在你見到了,我就是。我永遠不會被一個還未出世的胚胎綁架終生,就算他生下來我也會将它摔死!它的存在隻能提醒我,自己經曆過怎樣屈辱的過往!”
“一切非我自願孕育而生的子嗣,我都不會承認!”
“我不會愛這樣的孩子。”
“更不會為它的離開悲傷落淚。”
“這才是我,一個真實的人,而不是你想象中任你兄弟二人肆意拿捏的提線木偶。宇智波泉奈,是你看錯了人,活該你兄長後嗣斷絕!”
這一刻的迦音前所未有的歡欣。
仿佛隻有他人的痛苦才能填補她飽受摧殘的空洞内心。
宇智波泉奈不能接受這個現實。
迦音的反應與他從小到大接觸過的女人都截然不同。
她是那樣的特别,那樣的叛逆。
他敢說,倘若迦音敢在大庭廣衆下說出這些言語,一定會被那群烏合之衆冠以‘女鬼附身’的罪名,将她活活處死。
他從未想到,她的思想竟會這般特立獨行,不容于世,仿佛她根本就不屬于這個世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