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的眼淚一向是羽生結弦的軟肋。

現在她就這樣，在他的注視下捂住臉哭了起來。哭得說話都不利索了，還要罵他。活像一隻被壓住尾巴的炸毛小貓模樣，再大的氣也暫時散了大半。何況剛剛放她下來時确實因為沒控制好力道，心裡就有不小的愧疚。他伸手去撫她臉上的淚珠，被她一巴掌拍開，他俯身去擁她也被她用力地抵住胸口，不讓他靠近。

“你走開！我讨厭你！”

“好好，讨厭我。你不哭了。”他力氣依舊更大些，不顧她的掙紮，把她緊緊地摟進了懷裡。

“你混蛋！”被用力的鎖在了他的胸口，她隻能用聲音來表達自己的氣憤。聲音因為被悶住而物理上就降低了不少，加上濃濃的哭腔，留下的更多是委屈的嗚咽。

“對，我混蛋。”他側過臉安撫性地親在她的耳根，柔聲解釋着，“是我不好，我不該對你生氣，我明明應該對自己生氣。你說得對，我混蛋。我是個不稱職的男朋友，是我沒有顧及你的困難，還怪你。對不起。”

他的道歉句句誠懇，抱着她哄了好一陣，才終于讓樂也冷靜了下來。隻是她的眼淚似乎一時半會兒收不住，就這麼抽咽着把臉埋在他的頸窩，嘴裡依舊罵罵咧咧。還要趁着他松開些力道的間隙，掙脫他的束縛軟綿綿地捶他幾下，雖然能讨回來的也不過杯水車薪。

“诶呦……”他喊疼喊得格外刻意。松開懷抱和她拉開一點距離，一臉可憐兮兮的，“樂可别打再我了，我今天都挨過一輪揍了，還有小介那家夥，勸架的時候感覺有公報私仇的嫌疑。我現在身上還疼呢……”

“明、明明是你、剛剛還說、沒、沒事。”樂用手背蹭了一把眼角，也不顧眼淚蹭了自己一臉，說話也還不利索，但依舊要立刻反駁他。

“怎麼會沒事，真的很疼的。”他說着，三兩下解開自己睡衣領口的兩個紐扣，扯下衣領，果然在肩膀處上有一片青紫非常明顯，“你看，和玖那家夥哪裡是吃素的。”見樂的眼裡明顯流露出心疼的意思，他立刻乘勝追擊，“樂幫我塗點藥好不好……背後我自己也處理不好……”

他說完也不等樂的回答，自顧自的三兩下脫下衣服，把放在床頭櫃的藥膏取過來塞到她手裡，背過身去。整片的後背露在她的面前，無疑也是任她處置的意思。潔白光滑的後背上，幾塊斑駁紫紅的淤青明顯，光是這麼看着就知道這兩人打架都沒有講客氣。

手指輕輕撫到淤青的地方，他微微抖了一下。

指尖用力。

“疼麼？”

“疼……”他乖乖的低着頭回答，聲音低低的。

“明明是你先動手的，我都聽說了。”她用掌心把藥膏捂熱，溫熱的掌心帶着清涼的藥膏貼上他的後背，一邊揉一邊揭穿他裝可憐的小把戲。明明今天是他在發脾氣，先打了和玖，還對她發脾氣。想到這裡，樂不自覺的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嘶……你輕點啊……”羽生結弦忍不住小聲抗議，“真的很疼的，而且剛剛扛你的時候還扯到了，真的疼的。”

他這不提還好，提到了，樂更是不高興了。甚至想把手裡的藥膏扔了現場罷工，憑什麼還給他上藥啊！

她也确實這麼做了，把藥蓋好往床腳一扔。可是還是覺得不解氣，看着他的後背，惡向膽邊生。抓住他的胳膊，一口咬上他的肩膀。

羽生結弦被她這突如其來的襲擊吓了一跳，她咬得毫不客氣，疼得他下意識地叫了一聲。翻過身立刻就掙脫了她的束縛，反過來抓住了樂的手腕把這隻搞偷襲的咬人的小貓給現場制服。

打架留下的淤青旁邊留下了整齊清晰的牙印。

咬人的小貓一臉倔強，絲毫沒有覺得錯的樣子。

羽生結弦歎了口氣。

“消氣了嘛？”他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今天把你摔疼了，你也咬回來了，我們算扯平了嘛？”

她搖了搖頭，表示自己并不接受這個所謂的和解。最近她每天都很忙，排練工作的壓力不說，輿論的壓力也很大。忙完這陣子就可以到仙台見面了，這是她最近最大的動力。可是……

想到這兒她又紅了眼圈。

“我明明很想你的……”所有的委屈都化成了這幾個字，一瞬間融化了羽生結弦的心。剩下的話已經不需要再說了，他勾住她的下巴，把她所有的委屈的碎碎念都吞了下去。

抵在他胸口的手漸漸放松了力氣，主動回應的動作都是鼓勵，讓羽生結弦的擔憂和不安都找到了出口，争吵和對錯都變得不那麼重要，重要的是他們坦誠的需要彼此。

有時候他真的很慶幸，樂雖然在表達自己的想法上格外别扭，卻依然有坦率的地方。他撐起身體，看着身下的人兒，用手指輕輕地替她把有些淩亂的發絲捋開。或許是哭了太多的緣故，又或許是剛剛的擁吻的緣故，她的眼眶紅紅的，卧室裡柔和的燈光下，居然有幾分微醺的迷離感。他用手掌去撫摸她的臉頰，她便主動靠過來，在他的掌心輕輕地蹭一蹭。

最緻命的撒嬌也不過如此吧……

“我猜到你想我了，因為我也很想你。”他沉聲說着，拇指的指腹在她眼角摩挲，“但是，樂，下次可以直接跟我說嘛？”

她挪開了視線，偏過頭不打算回答，立刻就被羽生結弦捏住了下巴，被迫轉過臉來。

“别逃。”他不自覺地話語又帶了幾分強硬。

“今天說的不算嗎？”她輕咬着嘴唇，說得一臉無辜。手指卻輕輕劃過他的胸口，意味明顯。

望過來的眼神讓人無法反駁。

“那你消氣了嗎？”手指在她的睡衣紐扣上流連，他克制着被勾起的欲望，冷靜地抓住了這個談判的機會。

消氣？樂低頭輕笑了一聲，擡手用力勾住他的脖子，一口咬在他上下翻動的喉結上。在他倒吸一口氣時慢慢放松力道，牙齒輕蹭在他的皮膚，最後用舌尖在被咬出來的牙印上若即若離的舔///舐。

咬着牙承受着這漫長的懲罰，直到他的耐心幾乎耗盡，樂才放過他。

“可以了嗎？”他聲音暗啞，“貪玩是有代價的。”

羽生結弦是個言出必行的人，貪玩的代價自然也要讓樂親自兌現。以牙還牙的方法他早已輕車熟路，卻在下一個動作讓樂驚呼出聲。

“别！”她撐起身子，用手抵住他的腦袋，“不用……”

他沒有順從她的阻攔，拉過她阻止的手，吻了吻她的手心。

“我想做，會努力讓樂舒服的。”

他善于學習也善于挖掘新領域，在各個方面都這樣。從未有過的體驗像潮水一般向她湧來，将他們包裹在其中直至潮汐褪去，才得以平息喘息。

“樂，還好嘛？”他平緩了自己的呼吸後，輕撫着她潮熱的臉頰問道。

他現在說話的聲音裡滿是溫柔，溫柔得與剛剛判若兩人，讓樂一時都有些恍惚。她看着面前一臉餍足的人，沒有開口回應他的問話，隻是擡手軟綿綿地捶了一把他的胸口。

“我這麼努力的服務了，可以消氣了嘛？”極緻愉悅也沒有能讓羽生結弦忘記自己的目的，趁着懷抱裡的自家女友沒有防備，他撥弄着她被汗水黏在脖子上的發絲，繼續循循善誘。

這次的引誘很有效，樂窩在他懷裡乖巧地點了點頭。

他滿意地吻了一下她的額頭，起身去自己簡單處理了一下，從衛生間拿了濕毛巾來給樂擦拭。

樂靠在床頭看着這個認真照顧自己的男人，肩膀上那快淤青在他白皙的皮膚上格外明顯，鬼使神差的開了口。

“明天要找和玖好好算個賬。本來記者的那個事情就是我遲早要面對的事情，為什麼遷怒到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