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的橫濱即便是秋雨陣陣,天氣依舊留有些炎熱夏天的餘溫,隻不過樂發現結束團裡的工作時,天又比昨天暗得更早了些。不知道是不是下雨的緣故呢?她伸出手在空氣中試探,點點雨滴落在掌心。
今天忘記帶傘了,又要被結弦說了。
樂無奈地笑着搖了搖頭,把衛衣外套的帽子扣在頭上,準備就這麼快些回去。
“杉之原前輩。”日向莉緒過來,開心的挽住樂的胳膊,“你沒帶傘對吧?我們一起走吧~”
雨傘不大,樂就這麼由着莉緒挽住自己,聽她像隻快樂的小鳥一樣在身邊叽叽喳喳。
最近日向莉緒很興奮,過幾天就是團裡一年一度的周年Gala演出,除了回饋忠實粉絲,這台演出也是每年舞者們考核晉升的關鍵。今年,還有一位國際大師坐在觀衆席,團裡即将排的茶花女選角怕是也和這次的演出有很大的關系。
“杉之原前輩,你說我這次能拿到一個普呂當絲的角色嗎?”她望着眼前的雨絲,向往地說着,“我以前在舞校的時候,隻參加過莫大版本的茶花女編排,那時候我隻是個背景闆。我那時候就覺得,如果等我坐到鋼琴上,我演得一定更活潑靈巧些。”
“你這次Gala的搭檔可是和玖,他的目标是拿下阿爾芒的話,你的目标怎麼也得是瑪格麗特吧?小心他看不起你哦?”樂逗她道。
“算了,這個我就别想了……團裡的首席前輩們可都在那兒呢……”她歎息着,“而且瑪格麗特的舞段真的好難,就現在着幾個月,我怕是排不出來的。這次一個春之聲圓舞曲已經讓我覺得很難了……要不是跟戶原前輩搭檔,這個托舉怕是要了我的命。”她一邊說一邊苦着臉,突然想起了什麼,趕忙從包裡掏出手機,“啊,這提醒我了,讓小介這次過來的時候幫我再帶點膏藥,最近的太辛苦前輩了。”
“小介?”樂抓到了重點。
她什麼也沒多說,隻是強調了這兩個字,很快就看到莉緒紅了臉。
“他讓我不要太客氣……一直都很受照顧,所以我這次的親友票就給他了。”她紅着臉解釋,轉頭就看到樂一臉我都懂的笑容,自暴自棄之間話鋒一轉,“前輩呢?親友票給了羽生選手了嗎?”
莉緒這不提還好,這一提就讓人扶額。
其實樂昨天就知道森本小介要來橫濱了,因為羽生結弦在她昨天下班進門就氣鼓鼓的。也不理她,就悶悶地跟自己手裡的遊戲手柄較勁。
“親屬票都沒有我的份了。”他一邊惡狠狠地按着手柄上的按鍵,一邊故意說得很大聲,讓在廚房裡倒水喝的樂能聽得很清楚。
“就因為這個,脫了裝備在和人馬較勁嗎?”樂端着杯子好笑地坐到他身邊。
剛坐下,他就一屁股從沙發滑下來,盤腿坐到地闆上。一副就是不和你說話,我很有骨氣的模樣。
“我把親屬票給小介是為了給他和莉緒制造機會呀,這你也要生氣嗎?”
“人家有人會送。莉緒自己都送他了。”
“哦~那挺好的呀~那你不是可以跟我一起去了嘛?诶,不對,你10号不是有節目錄制?我們9号演出,你也看不了啊。”
“我不去,送不出去的票給我也不要,哼。”
不講道理,但是他就是要鬧就對了。
最終這個不講道理的别扭怪,在樂開出不用參加彩排的時間可以陪他在家設計冰演,晚上陪他去訓練的條件後,才滿意的從地闆要回到沙發上坐。屁股在即将落座之時,被樂一腳蹬回了地上。
“前輩?”莉緒看她不回答,有些出神的樣子,出聲提醒。
“哦哦,”樂回過神來,“他不去,時間排不開。而且晚上我們還有晚宴,他也不方便參加。”
“這樣……不過如果是前輩演出,羽生選手一定會排除萬難出現在觀衆席吧。”莉緒笑着朝她擠了擠眼睛。
兩周前,莉緒作為樂的舞劇主演之一,在台上謝幕時清晰的在起立鼓掌的人群中,看到了一捧漂亮的玫瑰花。捧着玫瑰花的人帶着大大的口罩和一頂鴨舌帽,讓人看不清樣貌。是誰呢?莉緒隐約有直覺卻不敢确定。直到站在她身邊的杉之原前輩輕聲驚呼,她才意識到自己的直覺沒有錯。
那不是羽生結弦是誰呢?
隻不過他作為公衆人物多年,深谙如何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隐于人群之中。在沒有燈光的觀衆席上,他沒有引起任何人的關注,隻有台上的人就着舞台上炫目的燈光,可以清晰的看到觀衆席上每個人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