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在橫濱已經是晚秋,夜幕降臨的時間越來越提前,尤其是今天還是下雨……
樂站在公司門口的屋檐下,探頭往停車場望了望,沒有看到等待的車。低頭又看了一眼手機,羽生結弦發來的消息框上顯示着“10分鐘前”。
【Yuzu:我這邊已經出發了,樂可以準備出門啦~】
應該快到了吧……
她如此想着,關掉了對話框。
雨水順着屋檐落下,在地面和台階上跌出細密的水花。樂看着這淅淅瀝瀝地水珠,指尖按在手機側邊的按鈕上,把耳機裡的音樂暫停,就這樣站在屋檐下聽起了雨聲。雨聲細碎綿長,是天然的ASMA音效,讓超負荷運轉的大腦得到了片刻的放松。
最近實在是太忙了。
作為編導的本職工作還在繼續,回歸舞蹈演員身份的茶花女排練也不輕松,除去練習舞蹈本身,她還有許多其他的功課需要額外準備。一口氣需要演完一場近3小時的舞劇,對于許久沒有上台的樂而言,她的體能和技巧都面臨了不小的挑戰。不僅如此,序章和Gift的準備工作也如火如荼地推進着,這讓她每天恨不得把自己劈成三份來用才好。
見縫插針就是樂現在最擅長的高效工作方式,但偶爾也會像現在這樣,想要忙裡偷閑一小會兒,讓大腦打個盹。
隻不過這寶貴的片刻放空,很快就被打破了。
“诶,杉之原?你怎麼在這裡?”幾個同劇組的同事結伴出來,熱鬧的交談在看到門口的杉之原樂時戛然而止,其中一人與幾人交換了個眼神才湊上去發問。
“啊……在等人。”因為耳機裡并沒有聲音,樂也懶得摘下耳機,就這麼轉頭回答。
“哦哦~”幾人不約而同地揚起聲調拖着長音,剛剛率先開口的人,先擠了擠眼睛,“是在等戶原嗎?那進去等吧,我看他預約了理療。”
“不是呢……”樂正要解釋,一道光亮從停車場照過來,閃了兩下。她望過去,是車牌号熟悉的黑色本田,“我先走了,你們是要出去聚餐吧?玩的開心哦~”她說完,轉身就跑進了雨中,在大家的注視下奔向那個明顯是在等她的車。
屋檐下的幾個人,看着那輛車走遠,各自心裡帶着想法。這種時候總有人會率先說出。
“那車是誰的你們知道嗎?”
“不知道。”其中一個人聳肩回答道,“可能是男朋友吧?我記得杉之原是有個男朋友的來着?”
“不是分手了嗎?”有人驚訝地打斷這個猜測。
“啊?有這回事嗎?”
“應該是的吧,她最近和戶原走那麼近,應該是在一起了吧?你看了他們倆今天的排練了嗎?那簡直眼神拉絲!”推測的人刻意加強了自己的語氣,以強調斷言的可靠性。
“你們可别太小看杉之原,誰告訴你一定要先分手再交往新的對象?”
說話的人暧昧地挑眉,同行的幾人自然也發出意味深長的感歎。話題并沒有結束,以每個人提供兩句“補充證詞”,成為了這次她們下班聚餐的主要話題。
話題的兩位核心主角并不知道自己在一場八卦裡就這麼被分手了,或許就算是他們當面聽到,也隻能聳聳肩轉身忙碌自己的。畢竟現在,坐在雨中行駛的車内,也是各自抱着電腦和iPad在忙碌着。長谷川在後視鏡裡看了一眼後座的兩人,默默地在遠遠的在紅燈前就開始降低車速,讓車行駛得更穩些。
紅綠燈上倒數的數字穩步變化,長谷川看着居然有些焦躁。大概是因為剛剛在舞團停車場轉彎的瞬間,他從倒車鏡的倒影裡清楚的看到了那幾位女士說話的樣子,相互探頭,虛捂着嘴笑的樣子,看着格外的……讓人不舒服。
作為有經紀公司工作經驗的人,長谷川直覺這情況并不是在聊什麼正事兒。
他又擡眼看了一眼後視鏡,正好與擡頭思考的羽生結弦對視上了。
“亨雄桑,是有什麼事嗎?”羽生結弦歪頭問道。
“咳……沒……”長谷川清了清嗓子,繼續開車,行駛過一個路口,他斟酌着還是開了口,“羽生桑,希望你不要怪我多管閑事,畢竟我也是你的助理……”
長谷川猶猶豫豫的鋪墊讓羽生結弦笑了起來。他搖了搖手,笑着讓長谷川不要這麼拘謹,有什麼就直說就好。
“還有,說過啦,叫我結弦就好~”他說着合上了自己腿上的電腦,坐直的身子微微往前探去,想着長谷川這般不果斷,大概是想提一些請假之類的私事兒吧。隻不過他錯了,根本不是長谷川的私事兒,也不是什麼他客套話裡所謂的閑事兒,而是實實在在的正事兒。
成年職場人為什麼不能直接一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