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一切都解釋得通了,為什麼說跟他回家,感情是真·家(主)人啊。
不過她沒有見過同她長得一樣的梅花,花瓣顔色紅得由淺至深,到邊緣微微泛出金色。
大概是雪原深處獨有的品種。
“原來如此,謝謝時...道友。”她僵硬地答。
她難得有些慌張,這裡是萬惡的封建制嗎?她要叫主人?難道她從此不是自由身?
時星正了正聲音:“萬物有靈,道友與我有緣。”
“我住在太玄宗,乃是那的客卿長老。龍嶽峰有一峰主,乃妖族一方大能,想必能教導道友。”
他笑眯了眼,元月才發現青年有一張天生嘴角上揚的微笑唇,與昳麗的外表不同,看起來是一種無害的溫柔。
聽起來挺正經的,他也沒要求她做什麼附庸。
是真的正道人士。
她鄭重地道了謝。
太玄宗,正好啊。
她擡頭,面前是昭昭挂起的太陽。
她想,那是故事開始的地方。
“不過,”青年斂住神色打斷她的思考,“你那生長的地方旁邊的湖魚還挺好吃的。”
他砸巴了下嘴:“先吃條魚吧。”
元月:啊?
......
安心睡了一覺,元月再度醒來的時候,天空已經暗了下來。
修真界不似現代空氣污染嚴重,所以元月睜眼便是滿目的星光。
因為還在雪原,月光灑下來被雪反射得格外明亮。此時此刻,四周沒有仿佛随手就能觸到的流雲了,元月注意到,小舟停靠在一處熟悉的湖邊。
正是她來到這個世界睜眼目之所及的第一處地方。
千裡雪原徹骨寒冷,但在雪原深處有一汪湖水,溫度适宜,怎麼也不會結冰。
元月不畏寒,曾進入深處一探,才發現有一塊萬年火髓,明白湖裡很多生物都是靠着這火髓活了下來,便也沒取走。
來了以後,沒摸索太久,她非常自然地學會了内視。
這具身體有傷在身,靈台灰撲撲的,身體的經脈滞澀不說,上面還有很多斑駁的裂紋。
剛開始,沒有任何修仙經驗的元月,也不知道怎麼治療這具身體,隻好強撐着找到一個山洞封住口,利用這身體強大的力量、敏銳度捉一些魚蝦度日。
好在一顆金丹在身體内飛速運轉,身體開始能自主吸收天地靈氣,緩慢修複體内沉疴。
此時此刻,青年背對着她坐在湖邊,背影耐心而專注。隻有偶爾晃動的魚竿和水面一圈圈擴散的波紋在彰顯着動态的存在感。
這種氣氛真是奇怪,元月突然心想。
明明沒有見過幾面,但他周身的氣質實在太過安然靜谧。
無論身處何地,他的舉止都從容不迫,連帶着遇到他的這段時間好像一下子慢了下來。
大概這就是源于自身強大的内在力量?
她邊想邊踱步過去。
仔細往水裡一瞧,才發現一個光秃秃的魚鈎靜靜地待在水裡,旁邊的魚玩似的遊來遊去。
元月蹲到青年身邊。
“時道友,請恕在下孤陋寡聞,未曾聽聞這種不用餌料的釣魚方法,這能釣到魚嗎?”
青年歎了口氣,頗有點遺憾地搖了搖頭。
元月:......原來您真的在這cos姜太公?
時星:“看來沒有笨魚願意被我釣上來。”
元月用胳膊撐着膝蓋,以手撐颌。
當然沒有笨魚啦,明晃晃的陷阱怎麼會有魚自投羅網。隻有輔以甜蜜的誘餌,看起來足夠有迷惑性,才能使魚泥足深陷啊。
元月:“時道友餓了?我去捉,我捉魚很有一套的。”
時星微微提了一下魚竿,一圈一圈的水波蕩漾出去,魚鈎肉眼可見地偏移到了一隻還沒察覺到危險的魚頭上。
下一瞬,魚鈎瞬間鈎住呆魚的鰓,在魚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的時候,就已經上岸了。
元月:哦吼。
時星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抻了抻有些僵硬的脖子。
元月有些後知後覺地發現,對方是在等自己。
她也不客氣,這種魚内髒小但味道自然鮮美,處理起來方便又簡單,不用太複雜的步驟,很快就搞完了。
船上恒溫,生火方便得很,更何況有時星幫忙。
元月在表面劃拉幾道,烤至兩面泛出焦黃。
又細細地在表面上了層油,沒一會兒香味就出來了。
元月如法炮制,又捉了另一條來烤。
剛撈出來的魚肉鮮嫩,外表烤得焦脆,令人口齒生津。
時星接過她烤的魚咬了一口,眼眸閃動着有些驚奇的光。
元月剛才發現船上就一些簡單的鍋具,知道他平時也不下廚,八成是興緻上來說要吃魚。
結果發現自己做不好,又沒了吃的欲望。
月色皎潔,灑下泠泠的清輝,船頭的火光映照出一處狹小的溫暖。
時星快速又不失優雅地吃完,矜持地擦了擦嘴和手:“我此行事情已了,走吧。”
說着拍拍元月的肩,點點頭:“我很看好你。”
元月:......
她之前怎麼會懷疑他是壞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