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煙缭繞的山峰中,溪水潺潺而下,于懸崖處形成天然的瀑布。
迎着天邊的第一縷朝陽,一道纖細的身影氣喘籲籲地逆着水勢向上爬。
終于在太陽完全探出頭的瞬間,破水而出,然後瞬間倒在地上。
“吱呀”一聲,一隻纖纖玉手推開了房門。
門内之人膚白鼻挺,彎彎的眉毛如初生的新月,本是柔美至極,但在尾部又高高挑起。
一雙鳳眼微眯,視線掃來時水光若隐若現,但有威勢暗藏其中。
她随意倚在門框前,華衣裹身,袅袅婷婷立在那裡。
美人的音色醇厚:“今天太慢了。”
元月:“知道了,師父。”
她扔下一瓶靈藥。
“你身上的傷好得七七八八,不枉你時長老這段時間四處奔忙。把這個抹了,便去學院上課吧。”
元月揉着酸痛的胳膊腿,連續幾天被按着和妖獸打架,骨架都要散了。
雲妙掏出一把精緻優雅的搖扇遮陽。
元月休息了會兒,從儲物袋中拿出一把太玄宗弟子标配的基礎佩劍,閉眼念訣禦劍往另一個方向去。
轉眼間被時星撿回來三個月,拜了雲妙為師。
這位無論是長相還是作風都無比禦姐的師父,實實在在地給元月展現了修真界的人是怎麼修煉的。
對别人狠,對自己更狠。
尤其是現在修真界靈氣凋敝,能夠成為一方大能要比從前難度大很多。資源越緊張的環境,修士們彼此競争越激烈。
太玄宗弟子除了跟随自己的師父進行修煉外,還會有額外的學院課程。
課程安排并不緊密,比元月的大學課程排課要輕松。
如果按照她大學的課程體系來說,學院的課程更加像通識必修課,而和自己的師父一起上課就像是專業課。
在學院中還會偶爾派發一些下山維護秩序的任務,比如驅逐邪祟。
元月将其理解為大學小組作業。
人無再少年,但有再讀書。
她默默歎了口氣。
沒有人能永遠年輕,但有人永遠在讀書。
拖雲妙早訓的福,元月到的時候有些晚了,不過今日是臨時通知,她的遲到并不顯眼。
來時屋子裡坐了大概八成的人,主要是學院内組織選拔即将召開的收徒大會的助考人員,都是些築基、金丹的弟子。
元嬰在如今的修真界沒那麼多了,太玄宗能入元嬰境界的都能來學堂任教了,所以學院内基本是金丹以下。
而這些人中,以姜楚最為出衆。不過姜楚前段時間出去曆練,元月今日才是第一次見到他。
男子眉目俊朗,一身白色錦袍,立如芝蘭玉樹,飄逸絕倫。
腰側一把古樸長劍,劍穗卻繁複瑰麗,微風拂過,揚起優雅的弧度。
是站在那裡就能一眼能夠認出來的人,獨樹一幟、衆星拱月,看起來很有書卷氣,但是元月知道,他師從天下第一劍玄霄真人,是不折不扣的劍修。
她好奇地瞄了幾眼這位原書男主角、未來的魔族大能,少年闆正地站着,身上透着掩蓋不住的正氣。
她在心裡呼喊小愛。
還是沒有任何動靜。
學院的夫子來得也晚了些,就這麼一會兒的工夫天色蓦然陰沉起來,窗外的光線黯淡,有淅瀝瀝的雨聲響起。
“......以上是我們這次收徒大會助考人員的分工,領隊由姜楚和...”扶疏頓了一下,看向元月“元月擔任。”
“憑什麼?”一道女聲響起。
元月擡頭,是沒見過的一個女修。
身旁的一個姑娘低聲對她說道:“那是你們龍嶽峰隔壁王長老的獨女王歌花,她暗戀姜師兄很久了,領隊的位置能和姜師兄搭上不少話呢。”
元月轉頭,旁邊的姑娘臉蛋紅彤彤的,眼睛像是兩顆圓豆豆,見她看過去的時候笑得很腼腆。
她笑了一下,低聲道謝。
小姑娘的臉更紅了。
王歌花前段時間和姜楚等人一起出了任務,回來才發現多了太玄宗多了一名弟子,還是隔壁峰的。
扶疏被人大聲質疑,并不愠怒,直言:“她有在這個位置的能力。”
王歌花好笑道:“沒有參加過一次門内大比的新人,扶疏真人與雲妙真人交好也不至于偏心至如此地步,誰不知道助考人領隊是太玄宗的門面,這位......”
她有些誇張地打量了元月一眼:“這位師妹,怕是隻有臉能配得上領隊的位置吧。”
四周的人沉默,雖然他們并不都贊同王歌花平素的行為,但是她說得沒錯,他們不清楚元月的實力,憑什麼讓她做領隊,聽她的。
旁邊的姑娘擔憂地看了她一眼。
元月不是很在意王歌花的擠兌,不過話已經說到這了,還沒什麼反應未免太逆來順受了。
她擡腳,在衆人的注視下走到台前,面對直面衆人的眼神。
“既然諸位對我擔任領隊有疑義,不若與我比試一番。我若赢了,便支持我做領隊。若輸了,我自願退出。”
王歌花笑了,大聲道:“好啊,我願意一比,不過既然是做領隊,自然是要有實力的。我自認實力算不上最強,也不欺負你和姜楚比試,有本事你和戚全全比,你若赢了,我心甘情願讓你做領隊?”
人群中一位少年向前一步,大概是猝不及防被王歌花點了名,看向元月的目光還閃爍着羞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