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現代世界的小孩來說,考上一所好大學是實現人生理想甚至于逆天改命的一步。
對于修真界的修士來說,進入一個好宗門的意義也是如此。
大概隻有真的身臨其境,才能感受到緊張。
對于現在的元月來講,這不過是一場宗門收徒大會,一套流程過去,她可能很快就會忘記今天發生了什麼,對于她來說,這件事是人生微末到無需銘記的一件事。
但是真正看到面色緊繃的考生,她又恍然間有種感同身受,對于他們來說,這場收徒大會重要到需要他們全力以赴,來為自己争一個機會。
說不定,人生的轉折點就來了呢?
當然,也有人無需擔心這些。
在一衆面色肅然的人中,一人格格不入,不僅神色悠哉,還在與周圍考生四處搭話。
“嘿!道友,我看你面善啊。你家在哪?今日天色正好,幹嘛闆着一張臉?”
這少年語調輕快爽朗,元月聞言望去,少年大概十六七,一張白皙的臉上帶着張揚又熱情的笑容,打量太玄宗的眼睛亮晶晶的。
被搭話的老兄緊張地面皮僵硬,嘴角扯不出一絲笑容,沒有一點兒說話的意思。
但搭話那人的臉皮很厚,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問道:“我好餓,你有沒有吃的。”
老兄摸摸掏出一顆辟谷丹。
“我早就辟谷了,用不着這玩意兒,我的意思是,有沒有靈果之類的。”
這人還挑上了!
不是,你都辟谷了還餓什麼餓,閑的吧。
老兄木着臉又掏出一個清靈果,這是他前兩天買辟谷丹送的,修真界到處都有,物美價廉。
許言宴一點也不客氣,拿過來嚼吧嚼吧,還附贈滿意點評:“哇,道友你的口味和我的很相似诶!不錯。”
這處動靜說不上大,但着實與周圍人格格不入,站在元月的視角,看得格外清晰。
她瞥了一眼台上衆人的表情,如出一轍地視而不見,心中大概有了猜測。
沒一會兒,他們開始按照引導向前去,淺金色的光芒緩緩吞沒人群。
......
“這是哪?”葉晴苒擡頭看向熱鬧的街道。
明明要去太玄宗拜師的,卻怎麼突然進到了一個不認識的城鎮。
和她萍水相逢的另外兩個人面面相觑,他們都要去太玄宗拜師,按照地圖卻來到了這座城鎮。
“找個人問問不就好了?”另一個身穿靛藍色長袍的少年說道。
随即一展手中的折扇,扇着風慢悠悠地向前走去。
沒走兩步,左前方出現一身穿白衣的女子,正席地側坐在一塊白布上,嗚咽聲響起,似是低頭哭泣。
穿着靛藍色衣袍的少年——自诩人間第一風流倜傥的許言宴,正邁向街邊包子鋪大娘的腳步一轉,忙向白衣女子走去。
葉晴苒和另一瘦小的修士見此,也順着自己的好奇心,跟了上去。
許是聽到了衆人腳步聲,低頭“哭泣”的女子擡眼看來,隻一眼,衆人紛紛嘶了一聲。
這女子雪膚花貌,一雙眼睛似是水波流轉,朦胧看過來時,有種令人心折的美。
更不用說她一身粗布白裳,更顯清冷破碎的氣質。
走在前頭的許言宴愣了足足好幾秒,方才回神。
忙走上前,一改之前纨绔氣質,輕聲細語道:“這位……這位妹妹是怎麼了,有什麼難處盡管告訴在下。”
清冷美人眼眸緩緩轉到他身上,手中帕子一提,随即嗚咽道:“小女子本是這桃源城一個磨豆腐為生的小民,與父相依為命,可前段日子他突然一病不起,時日無多,一連花費許多,可他......。”
美人說到動情處,肩膀聳動,低下頭,拿起帕子拭淚。
“小女本就家貧,如今竟連好好送走他都不能。”
許言宴蹲下伸手靠近女子的肩膀,意圖輕撫安慰。
還未碰到,女子忽而一閃,站起來款款施禮,“諸位公子小姐,可否解囊相助。若得諸位相助,小女願當牛作馬,跟在諸位身邊,報答諸位。”
還未等其他人出聲,許言宴當即一拍大腿,“幫!當然要幫,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這是我家家風!”
葉晴苒提醒道:“許道友,這裡沒有不平。應該是扶危濟困、樂善好施。”
許言宴讪笑兩聲:“對!葉道友,沒錯,我就是這個意思!”
清冷美人掩在帕子下的嘴角不着痕迹地抽了兩下。
在這擺攤賣身的,正是這收徒大會的助考員元月。
幻陣中有幻化的人,但是相較于他們這些助考員來說,行為刻闆不說,應對這些考生也沒有那麼自如。
考生進入幻陣後,失去正在考核的記憶,隻會認為自己正在通往太玄宗選拔的路上。
每三到八人為一組進行考核,分到元月這組的恰好有女主葉晴苒。
葉晴苒面容姣好,笑起來有甜美的酒窩,眼神純然澄澈。
元月默默回憶姜楚的模樣,竟然覺得這對原書CP還挺有CP感。
啧,有點提前磕到了。
眼看許言宴即将從儲物袋中掏出靈石,在旁觀望許久的葉晴苒上前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