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在鼓裡的考核組二人許言宴葉晴苒陷入沉思。
無論是從左看還是從右看,這男子也不過雙十年華吧。
好像......也不是修士啊,沒有感受到任何靈力波動。
再說了,修士哪會因小傷小病卧床不起?
元月清晰地看到小葉姑娘瞪大了眼眸,小小的兩半唇瓣構成了一個圓潤的圓。
她面色木然,眼神透着一種無奈。
這件事情要從一盞茶前說起,她發現水鏡聯絡不上外界,此處的監考似乎也消失了。
這是件大事兒,時刻關注着玄鏡的那些大能怎麼可能會發現不了此處異常。
所以...要麼是外面的玄鏡出問題了,要麼是此處被動了手腳,外界看到的和裡面發生的并不一緻。
玄鏡事關重大,又是在衆位大能面前,出問題的可能性太小了。
而這裡...
她從沉思中回神,眼眸中映射出水鏡的模樣。
她沒有絲毫猶豫,果斷用手中緩緩凝結出冰箭射向水鏡。
水鏡頃刻化為烏有,元月擡眸,還是無事發生。
她眉頭微蹙,未待細思,耳畔傳來外面鬧鬧哄哄的動靜,還有人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她聽見自己咚咚的心跳聲,和那人腳步聲交織作響。
元月手中冰箭再次成型,緊盯着門口。
先想辦法把那個來曆不明的魔族殺了再說,大不了魚死網破。
下一瞬,她卻敏銳察覺到身後空氣的波動,不由心下一驚。
手中的冰箭在回身的同時齊齊向對方發去。
簌簌風聲響起,對方發絲輕揚間元月看清了他的臉。
是時星,元月松了口氣。
冰箭去勢不減,時星順着冰箭仰頭,正正好倒在背後的床上。
在穿破屋子前,冰箭在元月的掌控下在空氣中消融,就好像什麼都沒有出現過。
就在此時,緊閉着的門發出吱呀的聲響。
在對方推門的瞬間,元月就坐在了床邊,同袁其铎面面相觑。
......
她看向床榻上的時星,默默扶額。
元月傳音問道:“時長老怎麼來了?”
時星已經坐在塌邊,自然地把飄到額前的碎發向後勾去。
“自然是接到你發出的信号,進來穩住大局的。”
果然,是陣法出了問題,而不是玄鏡。
元月回神,看着對方淺色的眸子複又傳音:“我的意思是,你怎麼出現在這兒!這麼突然!”
這要她怎麼解釋突然出現了個人?!
時星歪頭,剛捋平整的頭發絲順着動作滑落出來。
“既然要解決這個考核試煉出現的問題,自然是同你們一起行動比較合理。”
時星說着不着痕迹地看了門口的魔族一眼。
元月感覺很離譜,她咬牙切齒:“你來之前看我們的考核了嗎?難道不覺得假扮我父親更不合理?還有你這一身,像是一個家中貧苦的人嗎?”
時星眨巴無辜的眼睛:“啊,我進來得急。沒仔細看你們這塊情節。”
元月見他理了半天頭發還沒理好,直接幫他把亂了的那一簇理到耳後。
此時門口傳來不停的咳嗽聲,元月循聲望去,才發現門口衆人表情各異,相同的是都很不自在。
咳嗽聲停,袁其铎裝作無意地收回自己的手。
不明所以的葉晴苒和許言宴也陷入了無言的沉默。
尴尬中透着一股不知所措。
在門口三人的視角中,兩人深情對視。
看見時星後元月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無語的),湧動着之前沒有的光彩。
兩人舉止親密,完全插不進第三人。
被秀到了,但是二位,他們還在這呢。
隻有戚全全松了口氣。
葉晴苒恍然大悟,對還沒捋清的許言宴道:“原來是我們倆沒聽清,許是這裡方言的緣故,元姑娘方才是說與fu相依為命,原來這個fu是夫君的夫啊!”
許言宴和元月都愣了。
元月沒想到還能有這種解釋。
倒是許言宴摸着頭仔細回想,好像的确沒說是父親。
他心碎了一地。
“這麼漂亮的神仙姐姐,居然早早就嫁作人婦了。”
元月借坡下驢,轉身讪笑。
“啊對,他是我的…夫君。可能是我之前看錯了,誤以為他......去了。”
葉晴苒和許言宴同時心想,即便丈夫一病不起,也沒有抛棄丈夫,為丈夫上山采藥。
他們何嘗看不出來時星所穿衣袍質地上乘。
但是兩人心裡已經腦補出來一個富貴人家散盡家财治病救人的故事。
而這故事的女主角因為愛情不離不棄。
自己都要賣身救人了,還給丈夫留着體面的衣服。
正所謂患難見真情,這是怎樣的情深似海啊!
他們的腦中一聲驚雷乍響,一道念頭久久回蕩在心中,什麼時候能讓他們遇到這樣的愛情!
嗚嗚嗚!
元月哪裡知道這二人除了看起來不聰明實際上還很愛腦補。
她看了戚全全一眼,和時星三人交換了個了然的眼神。
此刻斜陽西墜,天邊暈染一片橙紅,雲霞悠悠揚揚地蕩在一道道炊煙中。
馬兒晃晃悠悠地跑着,坐在上面的幾人面露難色。
許言宴端着一碗黑漆漆的湯,嘗了一口,五官都皺到一起。
“呸呸呸,好苦,我不想喝了。”
其餘四人看着桌子上剩下的四碗湯藥,紛紛抿緊了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