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風習習,月光如水。
城主府卻有一處之人并無賞月之情。
前院的一處陣法中,一個尖嘴猴腮、賊眉鼠眼的修士正躲避着迎面而來的法術攻擊。
正是傍晚被姜楚帶回城主府的魔族探子袁其铎。
元月和時星兩個凡人假借來城主府做工的名義進入了城主府。
其餘三位修士特殊些,是在街上和姜楚“偶遇”說是能幫姜楚一起來除妖的。
作為考核的一部分,姜楚自然樂意至極,于是一群人就在城主府内住下了。
别看袁其铎長得不怎麼起眼,他可是深受魔尊的信任,要不然怎麼能被派來太玄宗執行重要任務?
白日富商女兒喜歡的少年沒如時應約,可是他抓住了機會。
以一個無辜過路人被潑水來引起周圍人(姜楚)的注意,從而一行人才能順理成章接近姜楚。
想到這,魔族探子冷哼一聲。
這些修真界之人就是心機深沉,這一路行來,不是是喝藥就是擺陣的,處處兇險。
這考核内容比他們魔族的比鬥複雜多了,好狠毒的修真界人。
還好他機智。
正想着,他俯身避過正面而來的火球,再一個閃身躲過側面的長槍,然後一個下腰躲過另一側的暗箭。
這樣手忙腳亂了一會兒,終于跑出了攻擊範圍。
他唇角微勾:小小把戲,怎麼會難得倒......
“簌”的一聲,他的屁股一痛。
身後一支氣箭,剛剛好戳到這位因為臀部過于挺翹,所以一部分還停留在攻擊範圍内的——屁股尖尖上。
魔族探子:他......
此時此刻,站在屋頂,目睹了事情發生全部經過的三人組,不約而同露出了忍俊不禁的表情。
元月出于禮貌,迅速支了個隔音結界。
旁邊的姜楚裝模作樣地咳嗽兩聲。
時星微微眯眼,眼睛彎成了兩道月牙。
樓下的探子忍着沒有叫出聲,他隐隐約約好像聽到了什麼,又好像什麼都沒有。
他狐疑地看了一會兒周圍,什麼都沒有。
他狠狠抽了幾口氣,捂住自己的屁股。
那把箫隻能把魔氣轉為靈力進行攻擊,他不是醫修,治傷還是得用魔氣,為了避免提前身份暴露,他也不好施法治療。
所以屋上三人就看他帶着身後屁股處越來越紅的衣袍,蹑手蹑腳地離開了此處。
姜楚雙手背在身後,正了正神色,蹙眉問:“确定他是魔族了嗎?”
元月點頭,那天戚全全和他比試時洩露出來的魔氣不會有錯。
姜楚低聲驚詫道:“怎麼可能?護山大陣怎麼會沒有反應?而且他是怎麼通過層層身份核驗的?”
元月緩緩說出自己的猜測:“隻有一種可能,就是太玄宗内有人做了内應,此人地位還不低。”
她看向時星。
“時長老,你進來之前玄鏡顯示的這邊的考核内容是怎樣的?”
時星一手拿扇子支住下颌,一邊回憶道:“在顯示你們中途被戚全全綁架的場景,往姜楚這邊來。一切都在按照計劃好的考核情節在進行,直到——”
“直到我把一處陣眼水鏡打碎?”元月接過話。
時星勾着唇看着元月,點點頭。
“然後,大殿上的我感受到了一股極其細微的靈力波動,是你的。隻有我感覺不對,故而在沒有驚動他們其他人的情況下進來了。”
“所以玄鏡中播放的内容沒有變化?并沒有顯現出真實情況嗎?”元月疑惑道。
時星垂眸,不疾不徐道:“應該是從戚全全出現開始,顯現出來的内容就不是真實陣法中的情況了。你打碎陣眼,并沒有影響玄鏡,播放的還是幕後之人提前準備好的幻象。”
姜楚若有所思。
“所以,這邊考核出問題,并沒有引起掌門還有各位峰主的注意,因為太真實了。”
“我猜測是陣法出了問題。這個陣法被人動了手腳,幻陣更加複雜,導緻外界之人看到的和真實發生的不一緻。但原本部分陣眼沒有發生改變,我打碎那面水鏡後,洩露出來的波動能夠證明這一點。可惜,這個幻陣被改後更穩定了,僅僅破壞了一處陣眼并不能解開整座陣法。”元月道。
“能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改陣法,還把魔族送進來,難道是孔靓嗎?”姜楚看了眼時星,推測道。
時星搖搖頭,手掌輕拂,一座靈力構建的主峰昭日峰殿前構造顯現在眼前。
“陣法依地形環境而設,擺這個陣法并不簡單。考核弟子分為數十組,分别存在不同的場景情節,因此花費數十天進行。你們這一處,被人在擺好陣法後做了手腳也說不定。”
姜楚問:“此人混進收徒大會,究竟是什麼目的?”
元月和時星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看向姜楚。
元月道:“我們想先靜觀其變,看他有什麼目的,最好能找出内應。”
姜楚點頭應道:“好,我知道了,我會配合行事的。”
他頓了一下,問道:“戚全全呢?”
“看着剩下那兩個考生呢,畢竟魔族在,他得看着點兒保證安全。再說,如若我們三個人都不在,恐怕那魔族生疑。”元月答道。
時星擡起手遮住嘴打了個哈欠,元月順着聲音側頭。
嗯?人呢?
她視線緩緩下移,剛才還站在屋檐上的時星此時已經半倚半靠在了屋脊上。
他們還在讨論魔族和奸細呢!您作為太玄宗長老這麼松弛的嗎?
姜楚疑惑的聲音從另一側傳來:“話說回來,時長老是以什麼身份進來的?他現在怎麼會混到考核的隊伍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