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怎麼可能呢?你不是都已經知道了嗎?第二處陣眼是你毀掉的陣盤,借助幻陣不穩的瞬間我們把他隔絕到了另一個幻陣空間。”
元月解釋完,有些不自在地坐到桌前将茶杯裡的水一飲而盡。
姜楚轉而望向另一頭打量着房間布置的時星。
“是嗎?為什麼要在那個時候傳音給我毀盤?我怎麼感覺......他好像是沖着我來的呢?”
時星撚起一旁裝點的珠簾,對着陽光仔細觀察。
他漫不經心道:“沖着你來還不正常?混進太玄宗無非是那麼幾個目的,殺死優秀的正道弟子自然是其中之一。”
姜楚眸光一閃。
元月立馬轉移話題:“話說回來那個魔族可以和外界聯系嗎?”
“放心吧,外面那内應既然改了陣法,必然留有後手。”
時星手上不斷翻動着珠子,眼眸被藍紫色的光閃來閃去。
“他們之間應該有獨特的傳訊方式。”
元月見狀細細打量了一下他手中的那片串珠。
這幻陣内裝飾大概很是符合布陣人的口味,珠子被打磨成了各種圖案形狀,他手上的是一片透光的藍紫色羽毛珠子。
元月感覺他新奇的表情很有意思,這珠子她在太玄宗附近的鎮子上見過,是修真界最新時興的工藝。
珠串上面能刻陣法,庇佑一室陰涼。
不過,說是時興,也流行了有三五年了。
時星顯然是不怎麼出門也不關注這些,她歎了一口氣。
“時長老喜歡?我上次買回好些布置洞府,倒還有剩餘,回去拿給你?”
時星停了手上把玩珠子的動作,緩緩回頭。
元月感覺他有些莫名,竟然看了她半晌。
元月:?
他眼中笑意愈盛,連帶着天生上揚的唇角邊的笑意都真摯了不少,在那張昳麗的臉上綻開,竟讓人有種目眩神迷之感。
“這是阿月給我的第一份贈禮,”他笑歎,“我會好好保存的。”
元月:囧
大可不必如此珍視的,時長老。
元月想這麼說,但是望着對方,她一時有些愣了神。
時星總是帶着若有若無的笑意的,但大部分時候或許連他自己都沒發現,他的笑意非常平淡。
和她打鬧時和逗弄花鳥貓貓沒有區别。
但是現在的笑意是從眼底流露出來的。
是向來隐沒在那雙波瀾不驚的眸下的光芒乍現。
對面男人容光太盛,而這綻開的模樣竟然是因為這樣一件小事。
元月突然有一絲羞赧和不知所措。
她撇過頭看窗外,一字一頓強調道:“不用這樣的時長老,反正是我剩下的、不需要的。”
元月感覺一陣難以言說的不自在。
這來源于對方倏爾撥開了他周身無形的屏障一角,讓她驟然窺見兩人這一瞬間距離的縮短。
在這一瞬間,她恍然想起前幾天她未曾深思下去的那個話題——時星說她愈發沒大沒小。
她好像最近真的,在和時星一起時,有些不同尋常的松弛了。
和此刻情緒疊加在一起,她竟有點想要逃離。
她扭頭望向窗外,幻陣中沒有陣陣鳥鳴聲,傍晚的煙霞給遠山上挂着的一輪紅日蒙上了一層薄紗,半遮半掩,道不盡的風光無限好。
......
葉晴苒同許言宴趕到拍賣會時,拍賣場内正充斥着騷亂與喧嚣。
一群人又一群人從樓内倉皇而出,葉許二人聽見樓内有人大喊道:“妖怪!有妖怪!”
許言宴抓住一個正在往外跑的路人。
“大娘,裡面發生什麼了?”
大娘見他面色茫然,忙扯着他往外走。
“小夥砸,快跑吧,裡面有人發現了妖怪。”
“什麼妖怪?”許言宴跟着走了兩步問。
“好像是一個姑娘,那道長啊拿出一道符,也不知怎的,那姑娘突然頭上長出了一樹梅花。可吓人了!”大娘心有餘悸地道。
這樓内凡人何嘗見過這種場面,自然恐慌至極。
葉晴苒和許言宴進到樓裡時,外圍一圈圍觀的都是膽大些的修士。
這城鎮修士人少,圍觀的就更少了,沒費多少力氣,二人便看到裡面的場景。
在衆人圍着的中央,地面上有一道泛着靈光的困陣,在陣法的中央站着一個白衣少女。
此時她的頭發被一枝枝梅花撐起,黑色的眼眸表面泛出金紅色的光。
在熟悉的眉眼中間,一道金紅梅花印浮現在眉心處。
許言宴傻眼了,他驚訝地張大了嘴巴,指着少女。
“是...是我看錯了嗎?那...那是不是元月姑娘?”
葉晴苒面色複雜,“應該是的。”
此時,另一道身影浮在空中,與陣法中間的元月對視,正是姜楚。
葉許二人第一次看見他手中的劍出鞘。
長劍輝光閃爍宛若秋水冷冽,正如其名“秋水”,劍柄卻通體漆黑,看不出什麼材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