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把劍唯有劍穗瑰麗繁複,上面墜着一個精緻的蓮花白玉菩提。
劍修淡淡開口:“你可伏法認罪?”
陣法間的少女發出一陣冷笑。
“伏什麼法?認什麼罪?我本生于天地間,得天道庇佑一朝化形為妖,扪心自問,我從未做過傷天害理之事,你憑什麼抓我?”
劍修面色無一絲波動,“你們妖族慣來如此,便是今日不作孽,明日便不作孽了嗎?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許言宴一拳錘到自己另一隻手的掌心,怒道:“我真是看錯你了!姜楚!你怎麼是這樣的人!”
葉晴苒眉心緊皺,放在衣側的雙手緊緊攥拳。
這時另一邊突然沖出來一個男人,面色蒼白透着掩不住的焦急和擔心。
他倉皇無措地大聲道:“阿月!阿月你怎麼了!”
正打算繼續念台詞的二人聞言,默了一陣,緩緩轉過頭看向男人。
元月&姜楚:......時長老!你怎麼也出來了!?
時長老在衆人看不見的地方帶着笑意眨了下眼。
元月在心裡搖頭扶額。
懂了,時星他老人家也想要玩玩,出來飙戲了。
姜楚手上的劍略顯僵硬地轉換目标,對着時星道:“你和她注定沒有結果的,你命不久矣。而且,”
元月聽見姜楚接着猜測,“是不是她吸收了你的精氣?”
這番話不可不稱之為惡毒。
姜楚這厭惡妖族的人設刻畫得簡直入木三分。
元月迅速調整好表情,擔憂地望了一眼時星,旋即惡狠狠地看着姜楚。
“你算是什麼正道修士?平白污我清白!我從未傷害過他!你不要動他!”
時星用手拍着陣法屏障,一圈又一圈的靈光以手擊打處為圓心向外擴散。
“她一直用自己的力量給我續命,她沒有做那些事情。”
他的聲音有些發抖,時不時咳嗽兩聲,透着掩飾不住的病弱。
元月離他很近,能夠看到他眼睫如蝴蝶振翅,不斷發顫。
真是我見猶憐啊。
葉晴苒的眼眶紅了一圈,身旁不斷傳來許言宴的啜泣聲,她拿出帕子遞了過去。
許言宴淚眼蒙眬地看了她一眼:“唔,謝謝,嗚嗚嗚。”
姜楚冷酷神情下透出來不解,為什麼事态突然從老古闆厭惡妖族發展成了惡毒道士棒打鴛鴦。
葉晴苒站出來大聲道:“姜道友,我願尊稱你一聲道友是看在你往日救我的份上。我承認你确實是救過很多人,做過很多好事,但這不代表你所有決定都是正确的!我甚是不認同你今日所作所為。”
許言宴在旁贊同地點頭,“沒錯!元姑娘隻是喜歡一個人,她有什麼錯!生而為妖,更非她所能控制!像你這樣的人永遠都不配得到真摯的愛情!”
姜楚:......啊,他不配。
姜楚手中劍微微顫動,衣擺無風自動。
他緩緩環視了一圈圍觀的衆人,不帶一絲感情地問道:“諸位同道認為如何?”
幻陣内的圍觀修士紛紛附和姜楚,葉晴苒和許言宴的反對聲顯得格格不入。
姜楚的劍蓄勢待發,靈氣四溢的餘波吹起了陣中少女的長發。
另外一頭的青年顫顫巍巍地拾起來一把劍,擋在元月身前,語調凄楚:“若是你要動她,先從我身上踏過去。”
白衣修士嗤笑了一聲,手中劍尖無一絲偏移,一道靈光閃爍,青年便向樓内的另一側橫飛了出去。
“啊~”
伴随着(并不)凄慘的叫聲,青年迅速消失在元月的視線中。
她覺得時星此時内心os應該是:我職事已終(下班)啦~
無情的男修向前一步,接着道:“别擔心,我不傷凡人,他會好好的。至于你,”
他看着元月:“可以安心去了。”
元月用帕子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眼淚,再次擡起頭時面前又多了一人。
少女背影纖薄,一頭黑發在空中劃出淩亂的弧度,手中一把銀針閃爍。
“姜道友,恕我不能坐視不理,若你要動手,先同我過手吧。”
樓内突然安靜下來,隻剩下白衣男修同少女沉默對視。
元月靜悄悄看着男女主為她對峙這一幕,一時竟感覺極為酸爽。
小愛系統,快看,她要守護的CP竟然此刻為她反目成仇(大霧)。
她注意到這場對峙的男主角姜楚,被女孩陣法背後的光晃了下神,漫長的沉默過後,他握着劍柄的手緊了緊。
她在心裡歎了口氣,如果沒記錯的話,小愛給的劇情裡,姜楚小時候和葉晴苒有一段淵源。
元月周身陣光閃爍,空氣中波動緩緩消散。
她轉頭,才發現許言宴早早偷摸繞到了她身後,一張符箓正在他手中無風自動。
許言宴嘿嘿一笑:“我早上看過這陣法,多虧了我這卓絕的天賦,元姑娘,快跑!”
姜楚緩緩落地,秋水入鞘。
他垂下眼眸,平靜地問:“你們明知自己不是我的對手,還要這麼浪費時間多管閑事嗎?”
許言宴上前,站到葉晴苒身旁,擋住身後的元月。
他昂首直視面前的男修,是一種颠覆他以往面對戚全全的姿态。
元月聽到他的聲音頗為嚣張。
“你知道小爺我是誰嗎?金玉閣許家獨子,你們太玄宗我可是捐了一座山頭的,今日便是你們掌門來,也得給小爺面子放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