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簡直像變了一個人。”許言宴驚呆了。
這個人真的是不久前還在屋頂上故意捉弄他們的人嗎?
“時長老,他一直都這麼厲害嗎?”戚全全問。
在他的記憶中,時長老在太玄宗存在感太低。
他一隻手捂着受傷右臉,另一隻臂膀剛剛包紮完,此刻還有鮮血一滴滴散落在水中。
葉晴苒看不過去,給他臉頰施了個止血的法術。
戚全全愣了一下。
“謝謝。”
姜楚傷勢在胸口,葉晴苒想給他包紮。
可是姜楚避開了她上前的手,自己拿過繃帶和靈藥背過身去。
葉晴苒皺眉,隻好給他說了靈藥的使用方法。
少年緊繃着身體迅速纏完了繃帶。
也沒有許言宴可以幫忙的地方,他歎了口氣,看着眼前幾乎是一邊倒的局勢問:“時長老是修什麼的?”
元月眉頭微蹙,猶豫着搖搖頭。
他對符文研究是挺深的,是符修還是陣修?
“那他是什麼修為啊?”
“大概是......化神吧?”
“哦~”
許言宴摸摸下巴。
“他還收弟子嗎?我覺得他也挺強的。”
而且時長老還是元師姐的“阿爹”,以後近水樓台先得月啊。
元月終于可以确定地回答:“不收。”
時星他座下沒有一個弟子,就記着個客卿長老的名頭。
她一直覺得時星之所以能和她師父有交情,是因為他們兩個都很怪。
怪自由的。
在這太玄宗裡也是唯二的倆自己拒絕收徒弟的。
可後來她被時星撿回去扔給雲妙當徒弟了。
雲妙自覺當了師父得盡師父的責任,對她嚴厲但不嚴苛,是真的為她好。
而她認識的時星還是一如既往的自由,偶爾在有陽光的日子出來曬曬太陽,然後過着吃了睡睡了吃的日子。
這樣的人,她從來沒有見過他嘴角下壓的模樣。
她一直覺得,托他長了一張天生含笑的唇的福,哪怕是無甚感情波動的時候都讓人看得如沐春風。
更何況他還習慣性地眉眼彎彎。
是同她完全不同的人。
她這張臉和在現代世界一模一樣。
在她上高中的時候,一個很腼腆的男同學突然有一天鼓起勇氣問:“為什麼你走路的時候看起來面無表情的?”
她很疑惑,難道不是所有人走路都是面無表情的嗎?
男孩支吾了一下,終于道:“就是你現在的樣子,是不是對我感到不耐煩啊?”
她後來才知道,那位同學之前幾次在走廊上想向她表白,但是看見她目不斜視、說不上是愠怒還是冷漠的樣子屢屢讓他心生怯意。
在同她同班的同學哭訴後,才發現她好像天生如此。
為了确認才鼓起勇氣找她搭話。
後來這個長相還有了個名字——“臭臉綜合症”。
活了二十多年,終于在互聯網确診,說來也是夠荒謬。
在那些算不上困擾頂多有些麻煩的瑣事中。
她偶爾也想做個甜妹。
這樣就不會時不時被問有沒有生氣了。
也不會老是被蛐蛐怎麼看起來這麼冷漠。
認識時星後,她想,他大概是有“笑臉綜合症”。
無論有無笑意、是否真摯,都能擺出那樣一副模樣。
可是現在,那不算真摯的笑意消失得一幹二淨,倏爾由晴轉陰。
眸光醞釀的電閃雷鳴,是一場疾風驟雨。
時星一步步走近袁其铎。
“告訴我,你這支箫是從何處取來的?”
袁其铎笑了,“還以為你們修真界之人有多高尚,不還是搞這一套,觊觎别人的東西。”
他吐出嘴裡的血,捏着箫的手骨節泛白,指甲陷進了掌心。
時星俯身盯着他,“或許這是你今日免于一死的機會呢。”
袁其铎靜了一會兒。
“你們不是想知道幻陣的主陣眼嗎?”
時星頃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以為你現在有讨價還價的餘地嗎?”
袁其铎哈哈大笑,這笑聲越來越猖狂,他頭發披散、目眦欲裂,此時此刻狀若瘋魔。
許言宴聽得毛毛的,“他是瘋了嗎?”
“向來是我說這句話,如今也是地位互換了。”他不知從哪裡生出了力氣,掏出了一把魔晶。
魔晶裡的魔氣被他一股腦吸到身體裡,以身體為中轉站不斷輸送給手中的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