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盜儲物袋事件最詭異離奇的地方在于,沒有人能确切地說出來一個一緻認為最可疑的人。
經曆了一陣詭異的沉默後,幾乎所有被盜的修士都在隻認身邊的人,可盡管如此,沒有一條能限縮到同一個人身上。
所以老張在承諾了會幫助排查後,就領着身後的衆多修士離開了飛舟。
有修士在身後咕哝:“能怎麼查?難不成還能把這舟上的修士全都搜一遍身?”
那怎麼可能?
沒有證據搜身恐怕整個飛舟上的修士沒有人能夠善罷甘休。
雖然說修真界沒有人權法,但修士的儲物空間就是修士的隐私所在,于情于理,但凡這飛舟還想繼續運營下去,就斷然不會做出損害自己名聲的行為。
更何況,能悄無聲息偷盜走這麼多修士儲物袋的人,恐怕也非好惹之輩。
被偷了儲物袋的修士心中皆有種預感,這事恐怕大概率隻能自認倒黴、不了了之。
有人在此作案偷儲物袋,哪裡還有繼續留下觀景的心情,不管被賊光顧與否,觀景台上的大部分修士都作鳥獸散。
元月默默跟在隊尾。
行至三樓時她腳步一頓,人流紛紛,但隊伍中被偷了儲物袋的修士沒有一個在此停留,直至五樓,才各自分散開。
這小賊還怪有眼光的,受害者居然全都是尊貴的五樓住戶?
那她是怎麼回事?
她那儲物袋中的靈石數恐怕連這群五樓住戶身家的一個零頭都不到。
真是古怪又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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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暗色的流雲擦着飛舟周身飄過,比起日間的喧鬧,還在房間外遊蕩的人寥寥無幾,就仿若處在最深最寂靜的海底。
大多修士早已歇息了,隻餘飛舟每個房間内必備地常亮昏黃的照明燈被封在一扇扇密閉的門中。
整艘船風光最好之處,皎潔明亮的月光灑下的清輝銀白,如同細膩的白沙折射星星點點地光彩,鋪滿了觀景台的一角。
觀景台上某處不起眼的角落,一枚鑲嵌其上的寶石突兀地閃過一絲細碎的光。
與星輝交相輝映。
月華不絕如縷地湧入寶石。
待到月光逐漸偏移出這處角落,那寶石緩緩升起,在空中跳躍了兩下,輕盈地轉了一個圈,打了個飽嗝。
“啦啦啦啦啦~”它哼着不知從哪聽來的歌,循着陰暗遮蔽的地方,遮掩着自己蹦蹦跳跳地攀至頂層。
空蕩無人的走廊無比黑暗,它在空中晃晃悠悠,沒有片刻走過筆直的路線。
忽然,它猛地噤聲,在空中跳了一下,“嗖”地掉到了地上。
片刻後,它僵硬地轉了個面,仿佛在觀察身後有沒有人。
平坦空曠的地面鋪着厚厚的毛毯,幹淨蓬松地延伸至漆黑的盡頭,無人踏足,孤獨地沒有存在感。
“呼~”
自己吓自己。
盡管如此,寶石卻不複之前嚣張的模樣,沒有升空,而是在毛毯上滾了起來。
一扇門内昏黃的燈光乍然漏出一束,寶石悄無聲息地從門縫溜了進去,過了一會兒,閃身出來的寶石輕輕一頂,那昏黃的光再次被關束于門中。
它在每扇門前的停留看似毫無規律,但若是有人拿着早上被盜儲物袋之人的名單一一核對,便會發現,此刻被寶石一一推開的門内,都是尚未被盜竊之人。
它就這樣在整條走廊如入無人之境,如同在自己家後花園閑逛一般,迅速逛完了整條走廊。
正待沿着拐角下樓,空中忽而竄出兩點黃色的熒光。
吓!
寶石一蹦三米遠。
“喵~”
寶石定了定神。
半空中的熒光黃宛若銅鈴大小,不斷晃動,原來是一隻通體漆黑的玄貓的眼睛,黑暗與它的毛色融為一體,故而乍一看隻有一雙如閃電般的金色雙目,緊緊盯着它。
寶石歪歪了身體,感覺到這隻玄貓身上有股令它喜歡的氣息。
但它沒有輕舉妄動,隻悄悄向前挪移了一點。
玄貓沒有奔過來,而是在地毯上卧了下來,腦袋枕在自己的爪爪上,仿佛對寶石的悄悄靠近毫無想法。
寶石見狀再次向前,這次邁了一大步。
玄貓盯着寶石乖巧地“喵”了一聲。
寶石起了玩心,不由升起來,在玄貓頭上轉了個圈。
果然,玄貓似是被吸引了一般,如同抓毛線球一樣,爪子在空中一撓一撓地,但無論如何,它都隻能抓到寶石的殘影。
“桀桀桀桀桀~”寶石嚣張地嬉笑了兩聲,依舊沉浸于逗貓中。
因此也就沒有發現玄貓眼中閃過的一絲狡黠的光。
一石一貓大概來了興緻,寶石越升越高,于是玄貓開始在漆黑的走廊上蹦來蹦去,幸虧走廊鋪着毛毯,無人聽到聲音,否則必然會引來修士圍觀。
可是寶石并不能掌握好逗貓的分寸,大概是天性謹慎,總是騰空得太高,玄貓盡管用盡全力也總是差了一大截。
沒一會兒,玄貓就厭倦地躺了下來。
寶石還想故态複萌,去玄貓頭上繞了幾圈。
玄貓恹恹地看了它一眼。
寶石又繞了兩圈,顯然有些急躁了。
玩啊!它還想玩呢!
它“咻”的一下靠近,迅速蹭了蹭玄貓動個不停的耳朵。
來啊!
“喵~”玄貓終于有了點反應。
寶石又蹭了蹭它的另一隻耳朵。
快來快來!
“喵~”玄貓伸出自己的爪爪,五指張開,在空中開了朵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