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力罩裡的靈珠用腦袋尖尖頂着儲物袋,一蹦一蹦地往角落裡的房間跳去,已經恢複人形的元月牽着靈力繩,忽而有種自己在遛狗的既視感。
她瞅了眼自己給自己布的周身隔絕視線的結界,納悶地問跟在身後的時星:“靈珠進進出出,竟然沒有人發現不對勁嗎?”
時星正雙手背在身後 ,一副遛彎的老大爺模樣,跟在一人一珠身後。
“靈珠不傻,你瞧見它周身靈力波動了嗎,在進門的時候就施法隐藏住自己身形了。”
在前的靈珠附和地哼唧了兩聲。
“這種高階靈寶,本身隐蔽能力就很強。”
怪不得,能在這飛舟上裝裝飾品那麼多天,還悄無聲息地偷了那麼多人的儲物袋。
想到這茬,她就不由自主地聯想到自己的儲物袋内,此刻那淩亂的情形。
盯着前面的靈珠,元月冷哼了一聲。
“你不是隻偷五樓的住戶嗎?怎麼還招惹到我頭上?”
靈珠不語,隻撅一個挺翹的背影給她。
這珠子還有小脾氣了。
“阿月,”時星仍然覺得有些遺憾,溫熱的觸感仿佛還在指尖,“你也不用體諒我,我抱一隻貓的體力還是綽綽有餘的。”
元月:......我沒有。
送完最後一戶,兩人回了三樓。
“時長老的計劃究竟是什麼?”元月再次發出好奇一問。
時星微笑。
就知道他不會說,元月移開視線,拉着牽引繩的手拽了拽瞎跑圈的靈珠。
這線頭要把他們倆給圈住了!
她索性收了繩,指尖捏了捏靈珠,威脅道:“别動!”
她看了眼房門,對着時星道:“時長老,快去睡吧。”
時星站在原地沒動。
元月心下暗笑兩聲,但手非常勤快地給他施了個隔音和屏蔽氣味的結界。
她還有點好奇:“姜師兄和柯蔚誰打呼、誰腳臭啊?”
時星睨了她一眼:“他們倆在隔壁,我們仨恰好多出來一個人,隻能分開住。”
哦。
還以為繼男主角小名叫狗蛋之外,還能發現點别的八卦呢。
不過姜楚師兄确實不像是打呼、腳臭的人。
“那這珠子怎麼辦?”
時星似笑非笑地看了眼靈珠,“扔了也未嘗不可。”
扔了?
“在這不就是高空抛物嗎?”元月的關注點歪了一下。
靈珠在元月指尖一動不動。
“嗯?”
元月晃了晃手指。
沒動靜了?
沒有喜極而泣,至少也有點其他表示吧?
靈珠......
靈珠其實另有想法。
這兩個人給它的感覺很不一樣,讓它覺得自己不該草草離開。
甚至覺得它未來的飯票應該在這裡。
元月又捏了捏手中的珠子。
手指卻如被針紮了一般,倏爾一痛。
“你又在耍什麼花招?”元月立刻甩開了靈珠。
靈珠得意地“哼”了一聲,元月指尖的血液瞬間滲入其中,幾乎是瞬間,元月感受到神識内多了一點什麼。
是契約。
元月瞬間冷下了臉。
被強迫意志的感覺并不好受。哪怕對方是個仙器。
這靈珠為什麼要和她契約?
她腦中浮現出這個想法的下一瞬間,識海凝滞的區域卻仿佛突然松動了一絲桎梏,有什麼畫面一閃而過。
元月閉目,努力辨認,腦中的鈍痛全然被她忽略掉。
像是電影畫面,一幀幀以令人捕捉不到的速度迅速劃過,被某種熟悉的感覺牽引,她确信,她看到了這個珠子。
在某一幀畫面裡。
她認識它?
不對,是原主認識它?
不,這珠子不可能認識原主,它遇見她的時候很正常,不像是和她熟悉的樣子。
但她或者原主肯定見過它。
這種熟悉又陌生的感覺,不待細思,她識海就恢複了平靜,之前發生的事仿佛是錯覺。
元月緩緩睜眼。
面前的時星面色毫無異樣,眼前的仙器擇主在他眼前仿佛隻是信手拿了把稱眼的物件。
他隻留給她一個轉身的背影,閑閑道:“既然已經認主,那便收着吧,多謝阿月的結界了~”
他還揮了揮手。
說得真是輕松啊,她眯了眯眼。
元月眼神掃了下指尖,那靈珠早就躲進她的靈府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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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無夢。
飛舟的特色之一是中高等房都能享受到不同等的靈食,不過大多數修士認為不食五谷是脫離了肉體凡胎的标志,區分了凡夫俗子,故而不食或很少食。
不過這些和五個購買了低等房的人毫無幹系。
一大早就被後廚的嘈雜聲吵醒了一次的元月再次睜開雙眼。
失策,光記得屏蔽聽覺,忘記屏蔽嗅覺了。
飯菜的香氣無孔不入。
看來這裡的廚子不錯,直挺挺躺在床上的元月木着臉盯着房頂想。
折騰到了後半夜,她回來也沒急着睡,反而盤問起了藏在靈府中的靈珠。
可惜,毫無收獲。
它沒有關于她的印象。
元月直覺識海中藏着什麼非常重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