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璧訣仍然躺在靈府中,她這些日子沒有懈怠練習,識海已經松動了很大一部分。
現在靈珠雖然留下了,但不代表她不會給它立規矩。
偷雞摸狗的法器能是什麼正經法器。
她雖然被強制締約了,但不代表她奈何不了它。
——說白了,靈珠現在不還是要靈力麼。
靈珠哆哆嗦嗦,它其實是初犯,才從黑布隆冬的地方逃出來,還沒來得及做什麼就被逮了個正着,被折騰盤問了一頓後,已經完完全全乖覺了。
元月是才睡了幾個時辰,它是一整夜都忙着收拾元月的儲物袋。
元月沒忘記早上驗工,看了眼清爽的儲物袋,确認靈珠都按照她說的方式,将物件一一規整完畢,她心中的不滿終于按下去些。
靈珠沒消片刻便累倒在正中,睡得昏天黑地。
飛舟食堂在二樓,出了門,元月低頭一瞧,果然在他們廂房的正下方。
再往下看,甲闆上一處支起的靈力結界内,正是一早不見蹤影的葉晴苒,相對而立的是正說着什麼的姜楚。
元月有些好奇這二位的感情線進展,可看甲闆上的兩人模樣,又不太像在發展感情。
她下了樓,姜楚的結界沒攔着她,一接近二人附近,便聽了滿耳的醫藥學知識抽背。
元月心底隻剩敬佩,不愧是大師兄。
遠在太玄宗外,也不會讓弟子落下修煉和課業。
在葉晴苒投過來求救的眼神時,元月默默低頭,不是她不救,而是她對醫修一無所知。
大師兄也得看着玉簡才能抽背啊。
她挪步離開了這個學習小角。
還好法修的咒文都有内在規律可循,背記方便多了。
一大早的,這處角落卻并不顯眼,因為甲闆上再次熱鬧了起來。
路過了n個讨論儲物袋離奇消失又出現事件的修士,她終于在一處不起眼的地方聞到了一絲要找的妖氣。
來自一個面容乖巧,眼睛比葡萄、珍珠還大,偏生又長挑身材的少女。
元月遠遠目測了下,比她還高不少。
因為對方的長相,她要接近陌生人的不自在感消弭了不少。
少女顯然有些敏感,在對方眼風掃過來前,她偏離了視線,正好看見要找的人。
時星朝她招了招手。
半晌後。
玄貓不情不願地跳上青年肩頭。
“你想出來的辦法就是這個?一定要這樣嗎?”
這是什麼萌寵社交啊?
“我抗議。”元月在他肩膀上扣了扣,“你來。”
她想了想那少女的模樣,換成她去接近試探未嘗不可,再怎麼也比莫名其妙接近的青年好說話吧?
萬一人家誤會是搭讪,也不是沒有可能。
時星摸了摸下巴,“也不是不行。”
他答應的如此幹脆,元月驚了一下,但毫不遲疑地立馬變回人形。
時星:“但是阿月說好要配合我,如今改了主意......”
“你想怎麼辦?”元月直接道,“改天給你做小魚幹吃?”
“成交。”
-
桑玉珂不耐地拒絕第三個跑過來搭話的男子。
看着對方的背影,她在心中冷哼。
她這副模樣在族中根本看不上眼,向來以“魅”為美的族人長成這樣堪稱醜陋,結果在這舟上居然還能吸引這麼多愚蠢的人!
她眼眸冷得如含了冰。
要不是......她真想一掌劈了那些人,叫他們永遠銷聲匿迹才好。
桑玉珂不着痕迹地觀察着甲闆上的人,以她的能力竟然察覺不到是誰偷了她的儲物袋。
想到儲物袋裡的東西,她心中的焦躁更甚。
“小時!小時!”遠遠地,一個少女突然喊道。
有什麼東西蹿了出來,動作迅速地朝她跑來。
桑玉珂目光落到腳下蓦然停住的貓身上,又看了眼朝着這邊奔來的少女,沒什麼表情地向後退了一步。
低低的聲音從斜扯的嘴角洩出,“哪來的蠢貓。”
喊着“小時”的少女很快到了面前,看清對方模樣的瞬間,桑玉珂暴躁的心情平複了些,甚至有耐心地繼續她的僞裝,低眉順眼地垂下了眼簾。
玄貓的眼瞳盯着她的臉色。
元月緩緩托起同她變化同一品種的玄貓“小時”,說起了自己早就醞釀好的開頭:“多謝道友相助,他就是愛亂跑。”
桑玉珂沒想到對方還會找自己搭話,而且說得毫無邏輯,她可沒幫忙。
玄貓在她懷中待得乖巧,元月摸了摸他的腦袋,繼續道:“我看道友周身也有動物的毛發,色澤油亮,應是也飼養了靈寵吧,怪不得小時會在道友身邊停留。”
桑玉珂的臉卻是瞬間一變,她驚疑不定地細細看了自己的裙擺,的确在腰後發現了幾根微不可察的白色毛發。
一般的修士注意不到這些細節。
單單是因為她飼養玄貓的緣故嗎?
桑玉珂沉下聲,狐疑道:“你想說什麼?”
這姑娘有些戒心深重。
元月心中百轉千回。
“在下乃太玄宗靈獸園的修士,奈何宗門地界水質一般,靈獸總是脫毛。故而想向道友讨教一下靈寵的飼養方法。”她平靜一笑。
桑玉珂面色微緩,終于開口:“養毛發的靈丹、上好的靈泉、還要多食天材地寶。”
“這樣啊。”
聽起來還挺貴。
元月傳音給時星。
元月:【看出來什麼了嗎?】
時星:【看見你的時候表情無異,提起太玄宗也毫無波動。他不認識太玄宗之人,也非幕後之人。】
元月:【可我怎麼覺得她表情有些奇怪。】
時星:【他在掩藏身份。】
傳音中的男聲一頓。
【你沒聞到嗎?】
玄貓皺了皺鼻子,頗有些嫌棄地擡眼瞅了少女一眼。
【一隻公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