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陣法。”時星眸光沉沉地盯着靈血崩散的地面,“這是他最後留下的信息。”
“是他!”桑玉珂猙獰地扭曲了表情,他情緒激動,眼前發黑,厲聲叫:“屠滅了狐族!是他!”
“......葉晴苒。”青年驟然蹦出一句,猛地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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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城,七灣巷,醫館。
“是萬寶樓……”
病榻上的男人奄奄一息,他是不怕死,但是面前之人的手段讓他生不如死。
許哲升呼吸微微一顫,喃喃道:“萬寶樓……萬寶樓。”
他拽住姜楚的袖子,“姜公子,有一件事,我想太玄宗應該知道……萬寶樓它似乎……”
“似乎什麼?”一聲輕笑蓦然響起,似乎帶着點好奇。
姜楚迅速将許哲升拉到身後,看向突然出現在屋内的不速之客。
白衣人戴着一張皮質面具,紅潤的唇勾着天真無邪的弧度,“我也實在為道友煩心,怎麼會有這種肮髒的人,為了點蠅頭小利,昧了良心,栽贓陷害都能做得出來。”
他手指輕輕一揮,一道靈力如電光迅速沖向床上之人,不過頃刻,那人便喪了命。
“你做什麼?!”姜楚驚駭,他完全沒看清他的動作。
“幫你們忙啊?”他歪頭一笑,“看來有人不領情?”
姜楚暗地傳音給許哲升:【快走!】
許哲升驚惶:【不行啊,我身邊幾個暗衛都沒防住,竟然讓他無聲無息闖進來,你很可能不是他的對手。】
白衣人敲了敲桌面,“被人無視的感覺,真不好受。”
話音剛落,門卻吱呀一聲從外推開。
“……姜師兄,怎麼了,屋内怎麼吵起來了……”
門内的不速之客讓葉晴苒話音戛然而止。
“來得正正好……”白衣人舌尖頂了下後槽牙,盯着有些迷茫的少女,他挪動腳步,“比起動辄打打殺殺的男修,我還是更喜歡文雅的女修。”
姜楚上前一步,伸手攔住他的去路,“你要做什麼?有什麼事情沖我來。”
白衣人一個擡眼,姜楚便悶哼一聲,吐了一大口血,重重地被擊到牆壁上。
“姜師兄!”
“小姜!”
葉晴苒擡步就向姜楚那跑去,“你身體怎麼樣?疼嗎?我有藥,我給你治傷。”
姜楚喊住她,“快跑!别管我!”
葉晴苒眼中含淚,“不行!我不能丢下你就這樣走了!”
“放心,你們都跑不掉的。”白衣人笑嘻嘻道。
“别動!”許哲升突然喊,他手中握着一張極品爆破符。
白衣人的嘴角弧度被拉平,“你敢用這符嗎?想讓在場的人都死于符下?”
“左右也逃不過。”許哲升肅顔,沉聲道:“姜公子,你帶小苒姑娘走。”
“許伯!”葉晴苒抖着聲音喊,“那你怎麼辦?”
“我在這牽制住他。”許哲升側頭,“你們還是孩子,許伯是長輩,長輩該頂在前面的,聽話啊。”
白衣人拍手,“真是讓人感動,不過嘛……”
許哲升意識到什麼,可下一刻,他的胸口便被捅穿了一個洞,那張未引爆的符箓,輕而易舉地毀于白衣人手中。
“許伯!”葉晴苒聲嘶力竭。
許哲升竭力瞪着雙眼,斷斷續續地吐出最後一句話:“告訴小晏,和美美,要、要好好活着,别、難、過。”
許哲升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白衣人跨過地上的屍體,看少女同狗護崽一樣護住背後的少年。
他伸手抓向葉晴苒。
姜楚猛地反身将葉晴苒拉到身後,劍訣起,秋水亮了一下,如練如虹,劍意磅礴,在他手中刺向白衣人。
白衣人側身閃過,點評道:“有意思,你這劍意确實銳不可當,不愧是此代太玄宗劍道第一。”
“不過,”他用手捏住秋水劍尖,“劍意外強中幹,徒有其表。”
“看來你在懷疑自己的劍道啊。”
姜楚瞳孔緊縮,再次被甩出去。
葉晴苒一瞬被撈到了白衣人手中。
他毫不憐惜地掐着少女的脖子拖到姜楚面前。
姜楚的眼底已經猩紅一片。
“心疼她?跟我走,你來照顧她,如何?”
葉晴苒漲紅着臉,吃力地搖了搖頭:“不、要。”
卡在她脖子上的手緊了緊。
姜楚歇斯底裡地喊:“找死!”
身體内的什麼東西被繃到了極點,想要獲得力量的心情達到極緻,束縛他的禁制轟然碎裂。
魔氣瞬間蜂擁而出。
與此同時,天雷滾滾。
姜楚不僅掙脫禁制,而且竟然在此時破境,成了元嬰期魔修。
白衣人一怔。
沖天的魔氣沒有被用來準備抵擋頭頂的天劫,反而直沖白衣人而去。
白衣人冷哼,手中靈力一拍,拍散了大部分魔氣,餘勢直逼姜楚額心。
葉晴苒大駭,不知從哪來了一股力量,一叢火自手心而出,灼的白衣人猝然松手。
如同生了翅膀般,她擋在了姜楚身前,接下那一擊。
火焰熊熊燒掉了白衣人大片皮肉,看到少女翅膀的白衣人卻無暇顧及。
他緊盯着二人,眸中閃過無人能懂的情緒,須臾道:“有意思。”
白衣人擡眸看了眼醞釀着的天雷,面上閃過一絲顧忌,最終舔了舔唇,朝看來的二人眨了眨眼。
“真期待下次,我們會再見的。”
說罷,他便消失于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