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升騰彌漫的煙霧,蘇絲弦往沙發上一靠,撐着腦袋的手指在發絲裡不自在的摩挲了兩下。
見沈星川抽了塑料刀出來,她不免有些嘴饞。
壓低了聲音,對人擡了擡下巴:“給我切一塊。”
沈星川正欲落刀,那挑剔的客人又開了口:“要帶草莓的。”
“演員不是晚上不吃東西的嗎?”
蛋糕還沒吃,蘇絲弦到是先被沈星川用自己前些日子說的話給噎了。
本想淺嘗一口的她從沙發上起身,伸手抓住但敢大放厥詞之人的手腕。
“我樂意。”
沈星川的眸光閃動,自那手覆蓋上來的那一刻起,她便放棄了對刀的掌控,任由蘇絲弦控制着刀的方向。
眼看着刀落下,蘇絲弦方才覺察到她們此刻的動作有多暧昧。
她的掌心甚至能感受到血液在沈星川手背皮膚下流淌的溫度,那是遠比那年的火燒雲更為灼熱的東西。
動作一僵,蘇絲弦下意識便想将手收回。
蓦然偏離的手,将原本對準草莓所在豎線的刀鋒一同帶偏。
“歪了。”
沈星川的手比她更快地松開了刀柄。
攻守異型,那溫熱的手掌覆蓋上了她懸空的手,迫使她握住了卡在蛋糕中不上不下的刀。
蘇絲弦眼神閃爍,嘟囔道:“我就喜歡歪的,你管我……。”
沈星川的話輕飄飄的:“我管不了。”
刀鋒落下,那外立面點綴着草莓的蛋糕歪歪扭扭地分離了出來。
沈星川用盤子接了蛋糕,插上叉子,遞給蘇絲弦。
口是心非,這不還是管了嗎?
蘇絲弦接了蛋糕,低頭品嘗着,放任奶油的醇厚與甘甜在口腔中釋放。
“對了,那隻小鹿好像是巧克力夾心的……。”
反正也開了戒,蘇絲弦吃着碗裡的,也想嘗嘗鍋裡的好東西。
從蛋糕裡一擡眼,卻見沈星川目不轉睛地盯着電視屏幕。
一口一口平分了半搪瓷杯楊梅酒的蘇絲弦和藍玉煙肩并着肩躺在一處。
夏夜的晚風将素白薄紗帳吹得此起彼伏,一如二人難以平複的心動。
該死啊!她怎麼忘了電影裡還有這一段了!
蘇絲弦恨不得将頭埋進蛋糕裡。
論:和老婆一起看自己和前女友的床戲是種什麼感覺?
她隻覺得那半杯十來年前的楊梅酒在此刻上了頭。
臉不自在的燒了起來,比剛才那火燒雲的顔色還要紅上半分。
咳嗽了一聲,試圖轉移某人的注意。
“诶。”
沈星川十分給面子地将腦袋轉了過來,聽她接下來的話。
“你剛才真的醉了嗎?”
蒼天啊!她居然又說了這部劇裡的台詞。
蘇絲弦覺得自己今晚的精神狀态不太對勁,手指在一旁摸索着不知飛到哪裡去的遙控器。
臉上挂着尴尬的笑,她想沈星川應該沒注意到剛才一閃而過的字幕内容。
“醉的人才會問這個問題。”
“你怎麼知道……。”
蘇絲弦的腦子一時轉不過來彎,而下一秒,更加少兒不宜的東西,出現在了她的唇上。
葡萄酒的香味與奶油的甘甜在她們的呼吸間絲絲交融。
她們離得很近,近到他可以感受到沈星川那如蝶衣般微微顫動的眼睫。
她們眼神交融,她們輕輕分開。
蘇絲弦伸手探進她耳鬓的發絲,将架在耳上許久的重物取下。
雙手緩緩落在她的肩上,順着脖頸向上捧着那張麻木到僅有一雙眼在述說故事的臉。
蘇絲弦知道,此刻她不能開口。
就像是那故意卡人節奏的編劇們慣用的手法。
但凡陷入情愛中卻背負使命世仇的男女主們長了嘴,那電視劇不出三集,電影不出三十分鐘,便可完結撒花了。
但她們跟那些爛俗的套路可不一樣。
她們像是迫于資金原因,被導演不得已忍痛删除掉大部分後續精彩劇情的影片。
留給她們的時長本就幾乎殆盡,又何必多嘴多舌,勾引人去期待。
久久地,蘇絲弦望着她的眼,沒有說話。
反倒是沈星川先有了動作。
她輕輕地俯身,那雙手掌搭在了蘇絲弦的腰上。
像是對待易碎的琉璃般,慢慢地将自己的身軀與她貼合在一起。
蘇絲弦感到肩膀處一沉,溫熱的呼吸濕潤了她頸部肌膚的絨毛。
僅一下,便讓她的血液與心髒共同顫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