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導一時沒反應過來,滿腦袋問号:“啥新的?”
王大花面無表情地指了指自己:“一具新鮮的美少女屍體。”
眼看這天是聊不下去了,蘇絲弦起身扭了扭僵硬的脖子,對二人道:“吃飯不?我請客。”
王大花瞬間起屍,目露兇光:“吃!”
大中午的不好停車,王大花準備狠狠宰蘇絲弦一頓的餐廳離這不過十分鐘的腳程,三人索性就走過去了。
一行三人剛走出酒店,便明銳的看到了一樓外圍那一圈露天餐廳遮陽傘下,似有似無的注視和那擺在桌上的專業相機。
想來是那些早早便知道電影劇組在這裡選角,所以就帶着長槍短炮,準備蹲守第一手新聞的狗仔們。
鄭導皺了皺眉,假借接電話,有意無意的慢了蘇絲弦幾步距離,而後挪到王大花身邊,小聲說道:“要不還是坐車去?”
王大花瞥了他一眼:“你大白天的躲什麼躲?”
蘇絲弦倒是明白得很:“咱鄭導這是害怕被傳绯聞呢?”
“您可别烏鴉嘴了!我這個月不想再寫任何澄清稿或者道歉信了!”王大花趕緊打斷施法,讓這位祖宗閉嘴,唯恐有個當場就倒的flag!
鄭導哭笑不得地連連點頭,心想,還绯聞呢?這條绯聞哪天發的?他的頭七就是從哪天開始算的?
蘇絲弦摘下鼻梁上那誇張到能遮住半張臉的墨鏡,對着時不時偷看他們一眼的狗仔們,熱情地擺了擺手。
王大花一個窒息,咬牙切齒道:“你作什麼妖?!”
蘇絲弦擺弄着墨鏡的鏡腿,頗有幾分坦蕩的說道:“原以為今天有一堆小鮮肉,我還畫了個全妝。不能浪費了,讓他們拍個夠呗。”
王大花跟上了蘇絲弦的腳步,一把挎住了這位古希臘掌管作妖的神的神之手。
面帶死亡微笑的警告:“别浪啊!要是再有事兒發生,您自己給趙總鞠躬道歉裝孫子去!”
蘇絲弦正想回答,就聽見手機在大衣兜裡嗡嗡震動。
拿起一看,竟是那沒事兒絕不登她這三寶殿的郎大師。
“您今天怎麼有閑情逸緻給我打電話了?”
那邊的郎大師約莫是做了什麼天大的好事,聲音都透着喜悅。
“小蘇啊,你那電影的插曲我做完了。”
蘇絲弦倒記得那天慈善拍賣會後的酒宴上,郎大師跟她提過一嘴沈星川拜托他給這部電影做首曲子的事情。
隻是一來最近事忙,二來她也知道郎老那不到DDL不出貨的性子,索性也沒着急去催他老人家。
誰知道,這次居然這般迅速,倒是叫人有些驚訝。
“您可别框我。要是沒有,我下午就跟庭蔓姐一樣蹲您家門口不走了。”
不知為何,蘇絲弦隻覺得這段路越走越熟悉,像是開車路過幾趟。
站在十字馬路等紅綠燈的間隙,她下意識偏頭尋找參照物。隻一眼,那暖陽照耀下閃閃發光的whisper大樓玻璃外立面,險些亮瞎她的眼。
“别白跑一趟了,我路過你家那位的公司,順手給她了。”
郎老師一身中山裝,外罩羽絨服混搭。舉着電話跟蘇絲弦唠嗑的同時,還能分心向送客至門口的沈星川擺手示意。
雲懶洋洋的溜達到他們頭頂的這片天空,自認好心的投下一片陰冷。
正欲返程的沈星川像是感覺到了有人在看她。
于是停下了腳步,轉身未經搜索,便直直的将目光對上了蘇絲弦尚未來得及挪開的眼。
也許是之前的回憶與如今發生的事情有了記憶上的重疊。
蘇絲弦隻覺得這雙望向自己的眼,無比熟悉。
像是在曆經了十餘年的倥偬時光與車水馬龍後,再次帶着夏夜清晨的水霧與陽光,撥亂着她彼時與此刻的心。
顯然,在她身側的王大花和鄭導也品到了什麼?
在二人擠眉弄眼的淩空八卦聲中,蘇絲弦深吸口氣表達了自己對大家的感謝。
“我真是謝謝您嘞!”
沈星川也沒成想自己一個随意轉身,便能瞧見困擾了她一上午的蘇絲弦在馬路對面站着。
一如既往要風度不要溫度的隻套了件薄款大衣禦寒,海藻般的長發披散在肩上,纖細手指随意撥弄着墨鏡的鏡腿,毫不掩飾的用那張妝容精緻的臉散發着獨屬于她魅力。
一整個跟拍畫報似的。隻是自己對視時,那雙原本笑意盈盈的眼,替主人表達了此刻内心尴尬。
離沈星川有個百來米遠處,博納禮節周到将郎大師送上車。
拿着手機回複消息的安妮隻覺得屏幕上有一道黑影快速掠過,向着背對着她毫不設防地沈星川而去。
“沈總!”
下意識感覺到不對的安妮驚呼出聲。
然而,一切發生得太快,誰都沒有反應過來。誰都不會料到,會有人沖動到當街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