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領隊員在公務艙落座的經理,本抱着手機精心給剛拍的合照p圖。在聽到社交恐怖分子墨迹那興高采烈到巴不得整個飛機的人都能聽到的示愛宣言後,心髒驟停。
不顧空姐的勸阻,她噌地站起身來,一把掀開隔簾,陰測測的露出半張臉來,壓低聲音道:“墨迹!”
墨迹的笑容瞬間消失,腦袋往寬大的羽絨服裡猛的一縮。沒了下巴,單露出個透氣的鼻子。讨好的眼神上挑着,用軟糯可人的聲音怯生生求饒:“經理~。”
經理悄摸着踮了幾下腳,想去瞅那與墨迹聊天的人。可惜椅背将人遮得嚴嚴實實,她隻得收回眼神,甩了墨迹一記眼刀:“過來。”
墨迹一手解着安全帶,一面朝蘇絲弦笑了笑:“我過去一下啊。”
見蘇絲弦點了點頭,她方才帶着一臉傻樂的表情,飄似的往後面機艙走去。
能坐頭等艙的多是些權貴富人,經理生怕墨迹這個嘴上沒把門的鬧出什麼事來,内心有幾分後怕地問道:“你剛在跟誰說話?”
墨迹寶貝似地亮出簽名照:“感謝上天給了我升艙的機會!”
那些本打算看好戲的隊友們,在此刻紛紛露出羨慕的眼神。
“我去!我剛才路過的時候怎麼沒看到?”
“可惡!早知道就不該踩點來!”
“經理,我想升艙!”
“我也想!這輩子還沒坐過頭等艙呢!”
“臣附議!”
經理的白眼都快翻到後腦勺去了:“升個錘子!下次給你們買綠皮火車票,鍛煉抗幹擾能力。”
聽着隐約傳來的對話,蘇絲弦猝不及防地打了個哈欠。被快樂小狗暫時驅散的瞌睡,再次占據了她的腦袋。
料想墨迹一時半會兒也回不來,她索性把座椅調成睡眠狀态,戴上耳塞和眼罩,安心入睡。
而站在過道中央的沈星川則顯得格外無助。她的視線從突發惡疾将咖啡潑在座位上的左膀右臂身上挪開,望着那一片狼藉的座位,久久沒有言語。
“十分抱歉,沈女士。我們為您更換一個座位,您看怎麼樣?”乘務長親自向她道歉後,将人送到了頭等艙的最後一個空位上。
未曾全部落下的擋光闆,為流淌的晨光留了巴掌寬的縫隙。飛機穿過流雲與薄霧,點點金黃落在窗邊那張被眼罩遮去大部分五官的睡顔上。跳脫的蹦跶到了唇沿,與口紅共同染就一片橘色。
“沈……。”乘務長不知她在看哪處的風景,擔心這位尊貴的客人不滿意,連忙出言詢問。
沈星川坐了下來,用行動制止了乘務員接下來的話,而後輕聲說道:“請幫我拿條毯子,謝謝。”
這廂,墨迹被一衆眼紅的隊友你一句我一句地囑托着。
“墨迹!給我要個簽名呗!待會兒人走vip通道,咱們就碰不到了!”
唯一有理性的經理拉着她的小手語重心長道:“小心說話啊!”
“沒問題!”墨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打下了保票。
“去吧!組織相信你!”一衆小狗探出腦袋,看着承載了全隊希望的墨迹走向頭等艙。
待她掀開簾子進來的時候,乘務長正背對着她将毯子一類的物件遞給座位上的人,把視線擋了個結結實實。
聽到動靜,乘務長側過身子微笑提醒道:“待會兒會有颠簸,請您盡快落座,系好安全帶。”
“好的,姐姐。”墨迹輕手輕腳的在呼呼大睡的王大花身旁落座,聽話的抓過安全帶系上。
面上連連點頭表達感謝,内心卻祈禱着人趕緊走開,不要擋到她看偶像了。
乘務長像是聽到了小狗内心的訴求,對她露出一個标準微笑後轉身向着後方的公務艙走去。
見人走了,墨迹迫不及待地側過身子,臉上挂着自己招牌的陽光小狗陽光,試圖跟偶像再來一場親密交流。
沈星川将毯子展開,蓋在蘇絲弦的身上。但蘇大小姐卻十分不領情,等脖子接觸到毛絨面料時便将遠山眉促起。秀鼻發出幾聲哼唧,不待見地把腦袋扭到一旁去了。未了還跟那晚的沈初蔚一樣,熟練動彈幾下便将毯子折騰開了半邊。
沈星川隻覺得這對沒有血緣關系的母女,有着沒由來的相似。
任勞任怨地将落到膝蓋的毯子再次往人胸口處拉了拉。卻見蘇絲弦應當是做着一場好夢,嘴角彎起的幅度都比平常大了些。唇邊那倆小小的酒窩,怕不是能将晨光盛起半瓢來。
“蘇……。”短促的聲音自身側傳來,雖然及時收了回去,卻惹得蘇絲弦眉睫頻頻微顫。
沈星川下意識轉過身來,靛藍的鏡片反光像利刃一般直取墨迹咽喉。
墨迹隻覺得喉嚨緊的跟八百年沒喝過水一樣:“沈總……。”
啪嗒!聽到關鍵詞的經理也不去管那手機落在了地上,猛的擡起頭來。透過乘務員掀簾的縫隙向某隻耳朵耷拉的傷心小狗雙手合十,隻祈禱她不要說錯話。
乘務長被這突如其來的大禮吓了一跳,蹲下撿起手機還給她:“您放心,我們飛機的飛行十分穩定。”
經理接過手機,尬笑着點了點頭。她隻是覺得自己的職業生涯有些搖搖欲墜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