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師容的奪命連環CALL的時候,項秋然就知道今天不是好應付過去的。
在接起電話前,也做了心裡建設,但他對如此失态的師容還是沒有任何準備的。
他把電話拿遠些,任由師容在那裡咆哮,他知道師容的習慣,他在氣頭上的時候一定要說夠,如果你要試圖打斷,解釋,隻能讓他更生氣了。
師容在電話那邊洋洋灑灑地數落了半天,才想起來,怎麼沒有人回應,“喂,你在嗎?”
“我在,我聽着呢。”其實項秋然根本沒在聽,這一陣子功夫,看了份文件。
“你什麼意思?”師容說累了,終于冷靜下來。
“沒什麼,最近出差、加班多,我暫時在公司附近找了個地方住。”項秋然平淡地說。
自從認識項秋然以來,師容從來沒有聽過項秋然這樣不在意的跟他說話,師容這次真正的慌了,如果秋然的心已經不再為他怦然心動了,他還能怎麼辦?
師容突然有一種從未有過的失落感,好像一件東西放在那裡,從來不在意,因為反正那是自己的,又跑不掉。可如果有一天,意外丢失了,就會發現自己不能接受。從大一發現項秋然偷看自己,他就給項秋然打上了歸屬自己的标簽,自己可以不理他,但是回頭看的時候,他都應該在的。而事實上,秋然從來沒有讓他失望過。
但是,這一次是怎麼了,不就是有個公子哥追求、糾纏自己嗎?不想得罪他,才和他逢場作戲,又沒有打算跟他怎麼樣。怎麼這一次,把自己捧在心上的秋然就過不去了呢?他一定是誤會了。對的,就是這樣的。
但是要師容說軟話,認錯那是不可能的,他覺得本來就沒有錯,秋然怎麼就不體諒自己的難處呢?師容突然有些委屈。
“項秋然,你怎麼不回家?……你怎麼不說話,你到底想幹嘛?你知不知道我多辛苦。……你知不知道,這次參加節目,電視台根本就沒有給我幾個鏡頭。我哪裡不如他們了,這分明就是資源分配不公。如果鏡頭能給到我,我的表現不會比誰差。公司高層也不知道怎麼想的。你說我們組合那個牛人,他在節目裡說些莫名其妙的話。……你說他是不是想單飛?”
師容雖然絮絮叨叨地,他沒指望秋然回應他,但是他早憋了一肚子氣,本來回家想跟秋然說說,可是人不在。留了張條給他,說要出差好幾天。他以為秋然是怄氣,打電話到他的公司,結果同事說他真的出差了。
那時候師容還有些自己沒有意識到的竊喜,原來秋然不是生氣啊,是真的出差。看來他身體好了,沒有摔着,虧得自己上了飛機還惦記着讓鄰居照顧他,還替他擔心。本來看他摔暈,還想着要不要送去醫院,可是這時候經紀人通知錄節目,他難得錄一次節目,機會不容易。隻好咬咬牙,把秋然交給鄰居照顧。錄節目之前,還又給鄰居打過電話,再三拜托,秋然是對自己好,可自己對他也不差啊。
但是,一天、兩天、三天,打電話不接,短信不回,這就讓師容慌了。一邊吃着外賣,一邊猜項秋然是不是真的生氣了。師容特别委屈,覺得從小到大,還沒有誰讓自己這樣牽腸挂肚過。秋然不在,家慢慢變成個狗窩,從來不知道,家裡居然有這麼多的事情,當今天晚上,發現馬桶堵了的時候,那種糟心的感覺達到了人生巅峰。
所以師容不停地打電話,他氣急了,他不知道生活是怎麼成了這樣了。床上的被子好幾天沒疊了;垃圾袋好幾個沒扔的,而且沒有垃圾袋可用了;水槽裡有好幾個碗沒洗;有線電視費沒交,好幾個自己喜歡的台也沒的看了;鄰居老來敲門,讓他不要半夜放音樂那麼大聲,也不要半夜練歌太吓人……怎麼什麼不順心的事情都趕在這幾天發生了。秋然不在,他覺得自己什麼時候變得生活不能自理了,作息規律也愈發不正常了。
當初公司本來讓組合成員住在一起,可自己真不能跟那些邋遢鬼住一起。那些人出去人模人樣,屋子裡亂成什麼,師容沒覺得自己有潔癖,但是也不能忍,他們還用别人東西。真應該讓那些粉絲們好好看看,他們喜歡的那幾個紅人有多邋遢。而且,長得也沒有多好看,個别粉絲是有多瞎,還好意思誇那兩個什麼“盛世美顔”,還沒秋然長得好呢,隻是臉小上鏡而已。
為了和秋然一起住,自己可是被經紀人說過好幾回不團結呢。想到這裡,師容更委屈了,“秋然,我可是為了跟你住一起,沒有住公司宿舍,被經紀人說過好多回,他覺得我不聽話,現在什麼都不想着我。你看,我因為你受了好多委屈。你得補償我!”師容理直氣壯地要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