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神者和三日月宗近從卧室出來,見到了在一層的辦公室裡等候了很久的石切丸和數珠丸恒次,還有衣衫不整、有明顯打鬥痕迹的兩振一文字則宗——自家本丸的,以及遊樂園邂逅的那位高馬尾的執行官。
執行官先生身上的傷痕比自家則宗的更多,嘴角還有被揍的淤青,但看起來還是很從容,貌似也不是很在意挨打這件事,反而是自家的則宗怨氣沖天,一點也不像和同位體手合打赢了的樣子。
一見到審神者,則宗立刻沖了過來,全身都檢查一遍确定她毫發無損才勉強松了口氣,顧不上還有旁人在就将她緊緊擁入懷中。
“原監查部本丸審計課22組的‘我’,沒想到過了這麼久,你還是那麼愛撒嬌啊,哈哈哈!”執行官爽朗地大笑道,沖着審神者揮了揮手,“哎呀,好久不見,momo小姐。”
則宗咬牙切齒:“鬧夠了沒有你這偷腥貓,沒别的事就趕緊給我滾回政府去。”
“心眼小這點也和以前一樣,完全沒變啊。”
“想讓二位和平相處恐怕很難,不過,還是先處理正事吧。”
前上司出馬效果立竿見影,三日月宗近心平氣和一句話就讓兩振則宗都切換到了工作模式,執行官則宗長話短說地向審神者解釋了自己來到她的本丸,以及她以靈魂體的形式,誤入北鬥星宮的緣由。
起因确實是朱湛。
身為詛咒師,害人無數的“南之朱雀”族人朱湛被時之政府秘密處決,死後帶着強烈的不甘和怨念化為邪祟,并纏上了他的舊友,擁有強大靈力的審神者,導緻審神者的靈魂被困在夢境中無法醒來,至于他盯上審神者的目的不得而知,或許是想尋找替死鬼,或者是單純想拖無辜者下水也說不定,畢竟詛咒師的腦回路不是一般人能夠理解的,這些混賬無一例外,都是以他人苦難為樂的瘋子。
而執行官正是朱湛的處刑人,他認為其失控化為邪祟自己也有過失,因此主動前往本丸探望審神者的情況,并随時聯絡政府幫忙解救審神者的靈魂,旁邊的本丸則宗陰陽怪氣道,幹這麼點活也能捅出天大的簍子,你幹脆引咎辭職算了。
審神者聽得目瞪口呆,什麼,朱湛是詛咒師?!就像是自己的熟人突然變成法制欄目中的連環殺人魔一樣離譜,還有點後怕,所以自己遇上的那個“亡魂”還真是朱湛本人啊,真是交友不慎……等等,南之朱雀……朱湛,朱櫻,他們原來是一家的嗎?!
石切丸歎了口氣:“……雖然希望能幫主袚除邪祟,奈何我的力量不足,甚至無法尋找到主靈魂所在之處。”
數珠丸雖然低垂眉目,但很明顯他盯着落在審神者頭頂的喜鵲柒柒很久了,絲毫沒有危機意識的柒柒一看到和自家星君同類型的中性美男子就走不動路,心花怒放地在審神者頭頂跳來跳去。
“主。”數珠丸輕聲說,“您在夢中,經曆了何種奇遇呢?我們所能做到的,就隻有用神氣暫時保護您的身軀不被邪祟的污穢侵染,如此棘手的情況,即便是政府那邊也無法立刻給出合理的解決方案,就在我們都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糾纏着您的邪祟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而您的身體也被一股前所未有的強大神氣籠罩,或許是更加高位的神明出手,給予了您庇護吧。”
大家好像并不知道她來到了北鬥星君的神域,隻是隐約覺察到她遇到了不得了的大人物,審神者心想,還是把那場猶如愛麗絲夢遊仙境般的奇遇,當作隻屬于自己的珍貴回憶吧。
“我也不記得了,好像,來到了一個像是繁星深處的地方……”
“在遙遠的星穹之裡,有一位名為‘北鬥’的神明。”三日月宗近平靜地娓娓道來,“祂司掌生命流轉以及萬物的終結,也就是俗稱的‘死神’,而祂亦是婚姻的祝福者,鵲橋的主人,每當人世的七夕來臨之際,星門便會打開,屆時此岸與彼岸的邊界也會變得模糊,或許幫助了主的,就是那位星神吧。”
石切丸有些無奈地笑着說:“主還真是與神明有緣啊……能平安歸來真是再好不過了。”
“若是司掌死亡的星神親自出手,恐怕詛咒師的靈魂已經徹底消散,再也無法回歸輪回之中了吧?而且……看起來,那位神明大人,還給你留了一個小小的禮物啊。”
執行官笑眯眯地指了指審神者的左手。
“那麼,下次限時鍛刀,請務必參加,哈哈!”
【後日談·再續前緣(?)】
雖然但是,審神者的本丸其實還沒有七星劍,限鍛也屢戰屢敗,反而是最新聯隊戰點擊就送的丙子椒林劍先來了。
丙子椒林劍看起來并沒有南鬥星君的記憶,但對審神者也是有謎一樣的初始好感度,南鬥星君送她的那枝槐花也奇迹般地跟着她一起來到了現世,石切丸說這是能淨化污穢、驅逐怪異的神物,幫她制成了幹花禦守随身攜帶。
很快便迎來了新的一次七星劍限鍛,想起執行官先生先前說過的話,審神者看了一眼自己的禦劄和資源儲備,咽咽口水,堅定決心這次就相信時之政府的鬼話。
于是近侍換成丙子椒林劍,順便把好吃懶做每天在本丸飛來飛去看美男的柒柒抓來當聖遺物(?),雖然做好了吃井的準備,但審神者還是抱着一點點僥幸心理來了一發單抽。
随着五彩的虹光和櫻花飄落,身着肅穆的漆黑朝服,宛如皇室貴胄般優雅矜貴的黑發青年的身影在審神者面前漸漸清晰,他睜開寶石般紅藍異色的雙眸,對審神者說道:
“……根據契約,直到終焉來臨為止吾都會在此,吾乃镌刻死亡的北鬥之劍,那麼,你對星宿做何祈願?”
看到目瞪口呆,随後險些喜極而泣的審神者,七星劍微笑道:“雖然冥冥之中你我已有因緣,但例行公事還是必要的,契約者,今生今世,就讓吾陪伴在你的身邊吧。”
【後日談·不準無視我!】
則宗最近對待審神者的态度非常微妙,除了必要的幾句寒暄以外,就不再私下與她交談,甚至每隔兩天就會發生一次的夜襲都免了,起初審神者并沒有意識到則宗的異常,畢竟現世的工作和本丸的事務加在一起落在身上,讓她沒有認真思考其他事情的時間,一旦閑下來還會被其他刀男帶着跑,但幾次主動與則宗說話都遭到了鹽對應,審神者終于後知後覺有哪裡不對勁了。
——則宗先生,是讨厭我了嗎?還是生我的氣了?
審神者滿心疑問十分苦惱,又不敢直接去問他本人,當她心煩意亂地在本丸的庭院裡散步的時候,遇見了在桃花樹下讀書的孫六兼元。
于是她将此事與孫六傾訴,孫六聽罷笑道:“在人之愛中誕生的刀劍,對愛的渴望也會無比熱切,則宗亦是如此,若是他認為本屬于自己的愛會被他人搶占,自然會産生危機感,接踵而至的便是動搖和不安,然後就像現在這樣鬧起别扭來,也就是所謂的‘多愁善感’。”
審神者突然想起來之前執行官先生到本丸來的時候,則宗如臨大敵完全冷靜不下來的樣子,遲鈍的頭腦終于恍然大悟。
“雖然放着不管他自己也會好,但以主人的脾氣,絕對不會對則宗的苦惱視而不見吧。”
“那、那我該怎麼辦?去道歉還是……”
“感情糾葛中的兩方并無真正意義上的孰是孰,你沒有道歉的必要,主人,想要與則宗和好也簡單。”孫六兼元腦子一轉就是一個新的馊主意,“你去親他一下,當場就能調理好,務必要是霸王硬上弓的那種。”
審神者震驚地指了指自己:“啊?親……親則宗先生一下,還要霸王硬上弓?我嗎?”
“怎麼,還要我教你怎麼做嗎,主人?”
孫六兼元眯起眼睛露出危險的笑容,順勢扳起審神者的下巴,預感到即将發生什麼事的審神者慌忙推開孫六,一溜煙地跑了。
“我、我學會了!實操還是免了吧謝謝你兼元!!”
聽信了孫六的馊主意,審神者趁着四下無人的時候偷偷溜進了則宗的屋子,則宗靠在沙發上百無聊賴地看電視,不斷切換的頻道顯示他現在看似平靜實際上非常煩躁,審神者咽了咽口水,心想搏一搏單車變摩托,于是鼓起勇氣說道:“則、則宗先生,我有件事想和你談談……”
則宗頭也不擡,語氣冷淡:“什麼事,說吧——”
話音還未落,審神者就猛地撲上去,兩隻手強行扳起則宗的臉,在他充滿驚訝的注視下“叭”一聲惡狠狠地親上了他的臉頰,力道太大不像是親吻,倒像是用嘴唇去猛撞人家的臉。
審神者曾經在動漫裡看到的一萬個傲嬌大小姐此時此刻全部都吻了上來,有如請神上身,她松開則宗,一隻手叉腰,另一隻手指着則宗的胸口,滿臉通紅用必死的決心大聲說道:“我最喜歡則宗先生了!所、所以不準無視我!”
然後一擊脫離,當場逃跑。
隻留下則宗在風中淩亂,然後突如其來的櫻花暴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