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萦繞着殺氣,以至黎禾不敢動彈。
黎禾試探性地靠近一步,頓時一股殺氣撲面而來。黎禾眉頭一鎖,她又聽見遠處文娘似乎正在尋她,她隻得作罷,仔細将男子打探一番,便退出,返回七層。
她立刻從窗戶鑽進自己的房間,取下臉上的紗布,坐在床邊。
門開了,文娘走來,搖曳身姿,喜氣洋洋,“小祖宗!可算找到你了!”
黎禾看向文娘,本以為她是來問罪的,卻見她喜上眉梢。
文娘來到黎禾跟前,一把拉住她的手,雙眼滿是歡喜,“我就說我的眼光不會錯!你果然是當花魁的料!”
黎禾垂眸,問道:“為何不怪罪?”
“為何要怪罪!你今日表現甚好!你今日之舉動,直接讓你名聲大噪!你現在已經超越了其它白女!日後定然前途無量!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為你營造聲勢,盡可能地擡高初夜低價。到時候讓那些拜倒在你月光紗下的豪門貴族競相争搶,直接拍出天價!”文娘語速越發地快,“這些日子你不用再伺候客人,白天學習完,晚上盡管休息。我在外頭為你造勢,咱們把這獻花之禮提前,你且等着富貴日子吧!到時候說不定你一出來,就能成為頭牌!正好冬字位頭牌即将空缺,你出來後,便是冬禾!離花魁一步之遙!”
文娘緊握黎禾之手,雙眼發光,語速激昂。
而黎禾一臉平靜,擡眸問道:“那冬紗姐姐會如何?”
“冬紗?舞台失誤,自有她的歸宿。你可知咱們半月樓酒錢皆是天價、為何這麼多年一直屹立不倒?”
黎禾默然。
文娘輕笑一聲,“那便是規矩!你知道看一場頭牌的表演會花多少銀兩?你怕是根本想象不到,那可是普通老百姓幾輩子都賺不到的錢!别人花了這般高價看你表演,你能失誤?半月樓不缺才女,不缺美人,你跌倒了,瞬間會有無數人爬上來頂替的你的位置。所以你大可不必同情冬紗,反而要以此為教訓,想想日後自己的道路。”
“可表演并未失誤,她完好地結束了舞蹈。”
“錯!她讓你搶了風頭,就是失誤!身為頭牌,能搶你風頭的隻能是花魁。”文娘對黎禾慈笑着,“好了,今日且好好休息。明兒我會專門為你安排一個房間,日後學習也會專門為你請先生。你和她們便不必同吃同住了。”
“嗯,謝過媽媽。”這對她來說自然是好事,不與這些人同吃同住,便能有更多的機會獨處,更方便行事。
文娘又叮囑了幾句,這才起身離去。
黎禾沉思文娘的言語,腦海中不由浮現出冬紗在金水池上翩翩舞動的畫面。
“怎麼?要當頭牌心動了?”
黎禾一驚,卻見祝餘坐在窗戶邊上。他輕輕跳下,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朝黎禾走來。
“你為何在這?”
祝餘一屁股坐在黎禾身邊,“陪一個朋友,順道來看看你的情況。”
“這裡的白女與青女,我全都核查了一邊,沒有蝶妖。而今日頭牌冬紗,也不是蝶妖。那麼蝶妖應該在花魁與另外三位頭牌之中。我今夜本想趁機去八樓查看,但一躍上樓頂,便被一高手攔住。”
“那是守塔人。”祝餘漫不經心地說道。
“何為守塔人?”
“半月樓這金銀遍地、美女如雲之地,自然會引得無數竊賊觊觎。且一些深困在這的女子,也渴望逃離牢獄。為防止半月樓陷入混亂,必然有人鎮守此處。”
“一個人便能鎮守一座樓?”
“此人武功高強,當是鮮有的高手。”
黎禾越發疑惑,“不過一個賣唱之地,盡然有如此高手鎮守。”
“那你可小瞧這地方了。”
黎禾沉思片刻,擡頭盯着祝餘道:“既然我們不能強行闖入八樓,那我就留下,成為頭牌,然後接近花魁。正好還能查看一番其他頭牌。”
祝餘眸子一沉,靜靜地盯着黎禾,“要成為頭牌,你必然經曆獻花之禮。你可知何為獻花之禮?”
“不知。”
祝餘失笑,他不由地覺得這小女孩執着得可愛:一臉認真嚴肅,卻全然不知即将面臨什麼。
“獻花之禮——”祝餘微微彎腰,一點一點靠近黎禾。
黎禾心一緊,隻覺祝餘龐大的身影将自己籠罩。她擡眸盯着他的眼睛,而那雙眼睛愈來愈近。
片刻,兩人唇間不過毫厘。
當黎禾的呼吸撲在祝餘臉上時,他一頓,身子微微發熱。他忙得側過臉,湊到黎禾耳邊,“男歡女愛,一夜春宵。”
黎禾瞬間耳尖發紅,她一把推開祝餘。
祝餘挑眉,“現在才慌?”
她眨了眨眼,“所以我每夜聽到的那些喘息都是因——”
祝餘見她臉頰绯紅,恍然大悟之樣,失笑,“你且放心。你有夢妖之力,這點問題能應付。”
黎禾自然不擔心自己,隻是一想到這裡的女子皆是出賣身體來換取生存機會時,她心裡邊有些許郁悶。
黎禾問道:“你之前來過這嗎?”
“自然。”
黎禾臉色一邊,“那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