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淵咬牙切齒道:“不是,怎麼一出來就是這麼個老妖精?”
含睇一怒,“你說誰老妖精!”
頓時那些絲線來得更兇猛了。
明淵自罵,“老娘真是嘴欠!”她旋轉身子,揮動三位,将黎禾護住。
“祝餘呢?”黎禾問道。
“他應該在附近——”
含睇大笑:“你們在問那個捉妖師嗎?他現在可是自顧不暇。”
明淵深吸一口氣,“能困住祝餘?看來那守塔人身份不一般......”她猛地突出一口火焰,燒出一個缺口,“快!”
黎禾立刻跳出,可身子還沒從洞口鑽出一般,一股絲線瞬間纏繞她的腰身。
絲線一用力,她重重地摔在地上。
本來身上就有無數傷口,這一摔,血液直流。
疼......疼得厲害......她從未如此疼過......原來一個傷口就這樣的疼......她又想到爹爹的無頭屍身,爹爹那一刻也會很痛吧?
黎禾掙紮地撐起身子,腰上的白絲纏得越來越近,幾乎快要把她從中間擰斷。
她呼吸不暢,試圖使用夢妖之力掙脫。
明淵見狀,立刻跳到黎禾身前,朝她腰身上噴出火焰。火焰燎燃白絲,黎禾立刻掙脫開來,猛地吸氣。
“不是?你怎麼還這麼弱?”明淵詫異,按理說隻要迅速食夢,夢妖的修為會迅速提升。
明淵一邊抵擋攻向她的白絲,一邊又要保護黎禾,陣腳慌亂。
含睇皆看在眼中。她瞧着二郎腿,手指缭繞着幾隻蝴蝶,溫柔地對蝴蝶們說道:“去吧,終結她——”
蝴蝶們翩翩飛舞,悄然接近明淵。就在距離明淵一米之遠時,它們瞬間變成光刃刺穿了明淵的身體。
明淵反應敏銳,但隻是避開緻命之上,四肢已然千瘡百孔。她跪在地上,嘴角流出鮮血。
“老娘盡力了哈——”她虛脫地吐出幾個字後,轉瞬間變成了界子。
界子墜落在地,發出一連串清脆的響聲。
黎禾愕然,她既無法逃走,也無法靠近含睇。
含睇眉眼彎彎,俏皮一笑,“收。”
說罷,鋪天蓋地地白絲瞬間聚攏,眨眼間将黎禾裹成了一個巨型繭。
巷道恢複沉靜,一股清風吹來,雨水微斜。
含睇從牆上跳下,腳尖輕輕點地。她來到巨型繭前,輕輕一敲,繭瞬間消失。
宴會結束後,賓客紛紛離席。
朱彬與雷大鳴一同出府。朱淩霄與雷盼兒跟在後頭。
雷盼兒身姿挺拔,一身傲骨。
她都不屑于用餘光打量朱淩霄,直說道:“我們合作吧。”
朱淩霄蹙眉,“何意?”
雷盼兒盯着雷大鳴對着朱彬侃侃而談之樣,小聲道:“如果你也想要自由,我們可以合作。”
朱淩霄看向雷盼兒,沉眸,“你想做什麼?”
雷盼兒神色沉重,半晌,說道:“順利成親。”
朱淩霄心底刺痛,他又想到黎禾毅然離去的身影,“嗯,為了自由。”
雷大鳴拍了拍朱彬的肩膀,他臉頰绯紅,神色略顯醉态:“朱兄!以後咱們就是親家!說老實話,我以前也是很仰慕你們濟中三賢!我雖然是個粗人!但就喜歡你們這些讀書人!這叫什麼?這可能就是陰陽互補!哈哈哈!”
朱彬臉色發紫,實在無力應付,“雷兄就此分别吧,日後再見。”
“好好好!記得趕緊選個好日子來提親!”
朱彬勉強一笑,帶着夫人與朱淩霄撐傘登上馬車,徐徐離去。
待朱彬走後,雷大鳴的眼神瞬間清晰,剛才的醉态蕩然無存。
他厲聲問道:“盼兒,剛才與那朱公子說什麼呢?”
雷盼兒微微低頭道:“說了些告别之詞。”
雷大鳴斜眼睨視雷盼兒,“嗯......你要清楚自己的身份和立場。”
“盼兒明白。”
雷大鳴扯了扯腰帶,闊步走向馬車,“哎——終于要變天咯——”
周府台榭内,周明懷抱含睇,手握玉酒杯,神色沉迷。
“丞相,與你說個有趣的事。”含睇嬌聲道,她伏在周明耳旁,輕聲細語說了些什麼。
周明斂眸,輕笑一聲,“這黎獻愚之女當真有意思,又是妓女又是妖的。”
“要奴家殺了她嗎?她是妖,若是以後強大起來,保不齊來找你報仇。”
“找我報仇?”周明輕笑一聲,“又不是我殺的黎獻愚,何來報仇一說?”
“可都說是你啥殺的。”
周明不屑道:“你看着辦就好。殺不殺,她都不會對我造成威脅。這個世界上想殺我的人太多了,含睇。多她一個,少她一個,又如何?”
含睇纏繞着周明的脖子,眉眼如絲,“那丞相畏懼嗎?”
周明輕啄她的唇,眼神越發深邃,“你知道,我最不怕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