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周遭密集行人的反應上來看,在被凍結的那一刻,整個妖域很熱鬧,也似乎很正常。
黎禾推測:“星鲛人要凍結此處,應當事出有因,如果我們能找到奇怪之處,或許能夠了解這裡發生了什麼。”
展旬連連點頭,“可是這地方挺大,咱們得找多久?”
祝餘道:“分開尋找。”
說罷,他又摸出一顆界子,準備召喚:“小青,出。”
然而界子半晌沒有反應。
祝餘眉頭一鎖,“竟然無法召喚界子。”
三人齊刷刷看向星河。
星河一愣,“我、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可能我在進來之前就被召喚出來了。難道我不能回界子了?”
星河眼睛一閉,試圖變回界子,也毫無反應。“完啦——”
展旬納悶了:“完啦?你這不就自由了,咋還完了?”
星河握緊拳頭,驚道:“事出反常必有因!絕對不是什麼好事情!”
“我們兵分三路,星河,你跟着展旬。每一個妖域,都有一個中心祭壇,位處城市正中心,我們便在那邊回合。”
展旬有些害怕,“可萬一迷路了怎麼辦?”
“星河與我有感應,你不會迷路。黎禾無感敏銳,自然能辨别方向。”
“哈,那萬一遇到什麼危險——”
祝餘抱肘,“你總不能永遠當拖後腿之人?”
展旬一愣,委屈嘀咕:“這不是還沒學到什麼嗎?師父也不教點啥。”
“實踐是最好的師父。”
展旬語塞:“話雖如此......好吧.....”
祝餘從懷中掏出兩張符咒,“這是光破符,若遇危險,催動此符,其他人就會看見你的位置。”
展旬與黎禾接過。
展旬這才有了底氣,“好嘞!走吧走吧!咱們快些行動,早些離開這個鬼地方。這個地方給我一種不太舒服的感覺。”
祝餘囑托,“嗯。細心點。”
展旬拍拍胸脯:“遵命!祝師父!”
說罷,衆人兵分三路,朝着三個不同的方向而去。
走了一會兒,黎禾察覺到,這是一座非常繁華且精美的城市:朱樓绮戶,燈火輝煌;商戶繁多,人流如水。街道上,四處挂滿了招魂燈,若不是那些流光附着其上、遮蔽了燈火,想必這坐城定然亮如白晝。
黎禾穿梭于停滞的人流之中,因身體格外輕盈,連腳步聲都沒有,四周格外寂靜,甚至異常寂靜。沒有風聲,沒有呼吸聲,沒有腳步聲。
她微微蹙眉,說不上的怪異。
她仔細換股四周。這裡妖域的店鋪種類與京洛城妖域的店鋪種類無差,服裝鋪子、武器鋪子、符箓鋪子等等。城中階梯很多,由此可見城市地勢成山丘之行。街道不似京洛城妖域那般寬敞,較為窄小。
黎禾穿梭于妖域之中,除了一切靜止意外,都很正常。
忽而,黎禾瞥見幾個身着狼狽、滿臉通紅、神色恐慌的男子站在一個階梯出口,看其姿勢,他們好似剛從這階梯之上急匆匆跑來。黎禾走進,問道一股濃郁的酒氣。仔細瞧着他們的衣着,也都是上好的料子。什麼樣的事情,會讓這些闊少爺如此驚慌?
黎禾擡頭望着他們身後的階梯:這階梯通道盡然比三四個街道加起來還要寬敞。
思忖片刻,黎禾沿着這條路走了上去。
道路的盡頭,竟然是一座巨大的賞金屋。
一座高大巍峨的圓柱形建築拔地而起,活像一個大腹便便、腰纏萬貫的富商。黃金匾額之上,寫着“岐城賞金屋”幾個龍飛鳳舞的打字。賞金屋大門敞開,人們卻不是急于進去,而都是匆匆往外跑。
黎禾逆着人流,走進賞金屋。賞金屋正中間,是一個寬大精緻的玉台。玉台之上,立着一個被打開的鐵籠子;鐵籠子中空空蕩蕩。
黎禾才上玉台,頓時感到空氣中遺留的一股奇怪的神力。她環視四周,不少隔間裡都坐着臉帶面具之人。這說明,在事發之時,這裡正在觀賞或者拍賣一樣東西。鐵籠子?妖?星鲛人?
黎禾恍然大悟,或許這個籠子裡關了星鲛人,或者星鲛人在意之物,所以他要凍結整個妖域,來拯救籠子裡的東西。
正在思索之際,黎禾耳邊忽而傳來細微的沙沙聲。她當即全身禁絕,屏息凝神,接受聲音。
沉靜了好一會兒,沙沙聲再次響起。
黎禾立刻朝聲音方向尋去。好像是從二樓傳來?
她緊握木頭匕首,謹慎前行。
沙沙聲間斷而又規律地響動。黎禾循着聲音,來到一廂房前。她矗立在廂房門前,仔細感應,确然有聲。
她輕輕推門而入,卻見一個手握長槍的女子癱在地上,幾乎全身僵硬、動彈不得,隻有指尖在敲到一張紙頁,從而發出沙沙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