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淩霄得意一笑,“正是如此,所以他不能讓别人知道他的勾當。”
雷盼兒大驚,“所以一旦他與勃破人勾結的證據公之于衆,那麼他這起義也就起不成了!”她恍然大悟後頻繁點頭,好似終于看破了迷霧,“難怪丞相大人要派我二哥前來。我二哥在邊疆與勃破人糾纏多年,對于勃破人的習性很是了解。”
朱淩霄卻認為,雷駒這顆棋子的主要目的或許還不是在找證據之上。找證據,應當是他這顆棋子的作用,因為他很特殊。
雷盼兒還想細問,卻見朱淩霄起身道:“走吧,我們今日去拜訪一下曹縣令。”
“行,等我換身衣服。”
收拾片刻,兩人乘坐一輛馬車,朝曹府前行。
馬車路過了南水街,恰巧與回歸的四人擦肩而過。
樂桃拍着一路上都紅着臉的展旬,“哈哈”大笑,“這小子菜得不行!見到水妖都要吓得尿褲子了!還想跟老娘比武!”
展旬羞得更紅了,“指導!我是想讓你指導!”
“你跟着祝餘這麼久,都沒學到點什麼?”
展旬更惱了,委屈道:“還沒來得及呢。”
祝餘一邊抱着沉睡的黎禾,一邊道:“明天就教你。”
展旬愣了片刻,以為自己聽錯了,回過神來時激動地蹦跶了幾下,“真的?祝大哥!真的嗎?”
“但我不擅長劍法,隻能帶你入門。”
樂桃挑眉,“你謙虛了吧?我記得不是傳言裡說你什麼都擅長嗎?”
祝餘白了一眼。樂桃來了興緻:“先别教他,先跟我打一架!我到要驗一驗,這傳言有幾分真假?”
三人吵吵鬧鬧,回了蔣施懷府中。蔣施懷見四人整整齊齊回來,淚盈滿眶。
樂桃扛着長槍,拍拍胸脯,道:“我們回來了!而且大功告成!”
蔣施懷由衷一笑,“歡迎回家。”
祝餘抱着黎禾走進房間,将她放在床上。其餘人圍了過來,紛紛詢問:
“禾兒妹妹到底怎麼了?”
“禾兒姑娘可好些了?”
“能活下來嗎?”
“姐姐...... ”
祝餘兩隻耳朵被幾人的追問塞滿,他揮揮手,撤出人堆,道:“要活下來,她就必須殺了長留。”
展旬站在窗邊,彎腰湊到黎禾臉跟前,随後又扭過頭、歪着腦袋看向祝餘:“啊?殺長留?怎麼殺?什麼時候殺?殺得了嗎?”
祝餘沉默,抱肘靠着窗戶,遙遙凝視黎禾慘白的臉,“等。”
“等?”展旬一頭霧水。
樂桃明了,站直身體,一巴掌拍在蔣施懷後腦門上,蔣施懷當即一愣。
“走!我們去書房,我給你好好講講咱們這次大戰水妖的過程!倒時候你在書中描繪時,可得繪聲繪色地展示老娘英勇的身姿!”
蔣施懷明了,拉過小堇,笑道:“走吧,小堇,我們去聽桃大姐講故事。”
蔣施懷與樂桃攜着小堇離開後,房間中隻剩下三人。展旬搭着凳子坐在床邊,撐着腦袋望着黎禾。
離家出走後那幾年,他總是孤身一人。大多捉妖師都習慣孤身一人,所以展旬總是找不到一同結伴出行之人。好不容易遇見他們......
他盯着黎禾的眉眼發呆,嘴裡喃喃:“禾兒妹妹,咱們還要一起跟着祝大哥修煉呢......你可快些好起來吧......”
黎禾那張臉,蒼白無血色,與死人無疑,可心髒還在跳動。
咚,咚,咚。
鼓聲?還是鑼聲?我這是在哪裡?黎禾環顧四周,一片黑暗,看不清。兀然,她瞥見道路前方有一個洞口。
黎禾沉眸,她知道前方等待她的是誰。行走的第一步,卻遲疑了。為什麼自己要活着呢?報仇還是說為淩雪妹妹還夢?人總會死,報仇沒有意義。朱淩雪或許不需要自己,也能一步一步好起來。
長留為什麼一定要活着?數百年的痛苦,數百年的求而不得,他卻依舊想要活着......黎禾真是想不明白。
她朝洞口一步一步走去,耳邊依舊回蕩着“咚、咚、咚”聲。
她懷着滿腹的疑問,步伐遲疑而緩慢,但終究是走出了洞口。
一道光芒瞬間照亮前方:困獸競場。競場之上,站着另一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