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叔延一看就知道他哭過,連忙把兔子塞回竹筐湊過去,“你怎麼了?又夢靥了?怎麼大白天的還能夢靥哭成這樣?”
曉季延搖了搖頭,咬着唇看向魚子桑,最終什麼都沒說。
魚子桑捏了下他臉頰,“不準再哭了,不然今晚你自己睡。”
“你要跟四弟一起睡?我也要!”曉叔延一嗓門嚎出來,吓得竹筐裡兔子在裡面亂竄,差點跑出來。
自從新房建好之後,魚子桑自己分了一個房間,給慕丞和葉塵留出來一個房間,他們兄弟四個一人一個房間,大家都分開睡了。
今天要不是為了哄人,魚子桑也不會提出跟曉季延一起睡,這孩子現在黏她黏的緊,時時刻刻都想往她身邊湊,簡直把她當媽了。
曉伯延叫了曉叔延和曉仲延去自己屋裡,曉叔延有些不情願,他正跟魚子桑據理力争三人一起睡,魚子桑不同意加他一個。
曉伯延把人叫進屋裡關上門,把今天魚子桑說的事告訴了兩人,最後問他們有什麼意見。
曉叔延第一個不同意,“大哥你說過子桑是我們兄弟四個的媳婦兒,我就要她做我們媳婦兒,不要娶别人,誰都不行!”
曉伯延皺起眉,“你别添亂,共妻到底對她名聲不好。”
“那、那讓她做我一個人的媳婦,你們娶别人吧,我就要她,隻要她!”曉叔延說。
他在山下這一個多月,也見過村裡不少人,知道媳婦是什麼意思了,他不想找别的媳婦,就想要她做媳婦。
曉伯延愣住,曉仲延也朝他看過去,最後兩兄弟對視一眼,各自撇開了視線。
曉伯延不知道如何開口,曉仲延卻突然道,“長兄如父,兄長還未成家哪裡輪得到你?”
曉叔延立即看向曉伯延,“那大哥你快點找個媳婦,也給二哥找一個,這樣我就能娶子桑了。”
曉仲延:“……”
狗東西可真會玩心眼,一點不上套。
曉伯延看到曉仲延臉色難看,心中的猜測落實了,心情卻越發沉重。
有些話不用明說他也看出來了,仲延怕是……對子桑動了情。
這是怕他當真一口答應叔延,才故意挑撥,想要以“長兄如父”的借口困住叔延,順便也借叔延的任性讓他無法越過叔延娶了子桑,如此一來,問題又回到了共妻上,他也就能名正言順的繼續喜歡她。
他怕是沒想到叔延不但不上套,還給他出了個難題。
曉伯延攥了攥掌心,“咱們送子桑去私塾吧?她這麼聰明,想要考取功名應該不難。”
曉仲延幾乎瞬間明白了曉伯延的意圖,心道大哥果然也舍不得放手,幾乎沒怎麼猶豫就同意了,“好。”
“為什麼要送子桑去私塾啊?”曉叔延明顯還不太懂山下的太多事。
“為了讓她以後不被人嘲笑是共妻。”曉仲延冷哼了一聲,轉身出去了。
曉叔延見他走也跟着走,曉伯延攔住他,跟他解釋了一下元昭國的科舉政策,以及女子為官的政策,好讓他清楚什麼是共妻,什麼是妻主。
曉叔延第一次聽說這種事,幾乎沒怎麼想就接受了,“子桑那麼厲害,肯定能做我們的妻主。”
這孩子在山上隻接觸過幾個兄弟,尤其他大哥還是個溫和謙恭的性子,他沒有被外界的各種偏見和污濁浸染過,想法自然也就更單純直率。
跟兩個兄弟商量好之後,曉伯延又把魚子桑叫進來,跟她說了他們商議的結果。
魚子桑一時居然不知道先感歎女子可以和男子一般參加科考這件事,還是先感歎這幾個兄弟太實誠。
不過她想,既然有這種便利,她也不會放過這種機會。
與其把主動權交給别人,不如握在自己手裡。
參加科考,入朝為官,等同于她在這個世界上擁有了安身立命的資本,而不是一個能被人随意安置的菟絲花。
如此一來,這件事算是告一段落,家裡的氣氛也就恢複如常了。